时近冬至,宫中按例设宴。此次宫宴因临近年底,规模尤胜以往,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及其家眷皆在受邀之列,可谓冠盖云集。请柬送至宸王府时,特意注明了需宸王与王妃一同出席。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仅是年宴,更是对近来风头正盛的宸王妃的一次公开审视,亦是她正式踏入顶级权贵圈子的入场券。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想看这位凭借医术声名鹊起的王妃,在真正的皇家盛宴上,会是何等光景。
苏清栀接到请柬,神色平静。该来的总会来。她深知,在这种场合,医术只是锦上添花,真正的较量在于气度、仪态和临场应变。
墨临渊这几日似乎格外忙碌,但库房“清理”工作却并未停下。宫宴前两日,他让墨影送来了一个巨大的紫檀木衣箱。
“王爷说,”墨影面无表情地传达,“库房里有些……积压多年的陈旧衣料,颜色花样都已过时,碍眼得很。王妃若是不嫌弃,可看看能否裁制些家常衣物,免得浪费。”
苏清栀打开衣箱,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也被晃了一下眼。里面哪里是什么“陈旧衣料”,分明是流光溢彩的云锦、柔软如烟的鲛绡、以及她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知绝非凡品的各色珍稀丝帛。颜色从清雅的月白、天水碧到华贵的胭脂红、宝石蓝,花样繁复精致,哪里过时了?
她拿起一匹月白色底、用银线暗绣缠枝莲纹的冰蚕丝绡,触手冰凉滑腻,在光线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这料子,怕是宫里一年也难得几匹。
苏清栀扶额,对这男人找借口的本事真是叹为观止。她唤来张婆子和两个手艺顶尖的绣娘,指着那匹月白冰蚕丝绡和几匹搭配的素色银纹锦缎,吩咐道:“就用这些‘陈旧衣料’,按我画的图样,赶制一套宫装出来。”
她亲自画了设计图,款式摒弃了当下流行的繁复堆砌,力求简洁大气,剪裁修身,更能凸显气质。重点在于细节:领口、袖边以银丝勾勒出精致的莲纹,与料子本身的暗纹呼应;裙摆并非层层叠叠,而是做了渐变的处理,行走间如同月华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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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当日,皇宫内灯火通明,笙歌曼舞。
当内侍高唱“宸王、宸王妃到——”时,喧嚣的大殿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墨临渊依旧坐在轮椅上,由墨影推着,一身玄色亲王常服,金线绣着四爪蟠龙,面容冷峻,气势迫人。而走在他身侧半步的苏清栀,则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没有预料中的珠翠满头的富贵逼人,也没有刻意素净的楚楚可怜。
她穿着一身月白为主、银线绣莲纹的广袖留仙裙,外罩一层同色系的轻纱曳地袍。料子是在场许多见多识广的命妇都未曾见过的极品,在宫灯照耀下,泛着柔和而清冷的光泽,仿佛将月光披在了身上。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上面的银线莲纹若隐若现,宛如静夜初绽的清荷。
乌发并未梳成复杂高髻,而是挽了一个优雅而不失庄重的朝云近香髻,发间只簪了一支通透无瑕的羊脂玉簪,簪头雕成半开的栀子花,与她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耳上缀着同料的玉坠,除此之外,再无多余饰物。
脸上薄施粉黛,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她容颜本就绝丽,此刻在这身恰到好处的装扮衬托下,更显得肤光如玉,眉眼如画。那份从容沉静的气度,仿佛天生就该站在权力的顶端,与周遭那些争奇斗艳、环佩叮当的贵女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美,却是一种带着距离感和力量感的美。并非依附于男人的菟丝花,而是能与身旁那位冷面王爷并肩而立的木棉。
“嘶……”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宸王妃?”
“这通身的气派……比苏玉柔那个所谓的‘第一才女’不知强了多少……”
“她身上那料子,好像是……贡品冰蚕丝绡?陛下去年才赏了贵妃娘娘一匹……”
“她头上那玉簪,水头真好……”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在席间蔓延开来,充满了震惊、嫉妒与难以置信。
六皇子夜充手中的酒杯猛地一顿,酒水洒了出来他都浑然不觉。他死死盯着那个光芒四射、与他记忆中判若两人的女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悔恨与不甘几乎要破胸而出!他当初到底放弃了什么?!
而坐在角落,费尽心机才得以出席、本想看苏清栀出丑的苏玉柔,此刻脸色煞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身上那件精心准备、价值不菲的缕金百蝶穿花裙,在苏清栀那身清雅绝伦的装扮对比下,显得那么俗气、廉价和可笑!她就像一只拼命开屏的孔雀,却发现对方是翱翔九天的凤凰,那种落差感让她几乎窒息。
皇帝和太后看着款款走来的两人,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太后更是满意地点头,对身旁的皇帝低声道:“哀家早说过,清栀这孩子,是个好的。”
帝后二人依礼参拜,举止从容,不卑不亢。
落座后,墨临渊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语气硬邦邦地评价了一句:“这‘陈旧衣料’……还算勉强配得上你。”
苏清栀端起茶杯,掩去唇角的笑意,同样低声回道:“王爷库房里的‘废品’,品质一向……超乎想象。”
宫宴才刚刚开始,苏清栀仅凭一身装扮和气度,便已惊艳全场,完成了第一次无声却有力的反击。真正的风雨,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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