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洞窟在星辰献祭的毁灭性能量中彻底崩塌,空间碎裂,万物归墟。陈默的意识在无尽的光与热中沉浮,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混沌星辰元婴燃烧殆尽,道基崩毁,神魂如风中残烛。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丝冰凉触感自眉心传来,温和却磅礴的力量如涓涓细流,滋润着干涸的经脉与濒临崩溃的神魂。陈默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朴雅致的静室,檀香袅袅,灵气氤氲。自己正躺在一张温玉床上,周身插着数根金针,引导着精纯灵力修复伤体。床边,一位身着八卦道袍、面容清癯的老者正缓缓收功,正是镇魔殿副殿主——太玄道尊!
“醒了?”太玄道尊声音温和,眼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欣慰,“你小子,命可真硬。星辰献祭都敢用,若非老夫及时赶到,以‘九转还魂术’吊住你一丝真灵,你早已魂飞魄散。”
陈默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内视己身,心顿时沉到谷底。丹田空空如也,混沌星辰元婴消失无踪,经脉寸断,修为尽废!唯有识海中,混沌光团黯淡到了极点,如星火摇曳,但终究未灭。
“修为……没了?”陈默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苦涩。
“道基已毁,修为尽失。”太玄道尊叹息,“星辰献祭乃禁忌之术,代价便是如此。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深邃地看向陈默识海方向,“你体内那件混沌异宝,似乎护住了你的本源灵性,留有一线生机。”
陈默默然。混沌光团是他最大的秘密,如今看来,连化神修士也无法完全看透。
“柳师姐……他们如何?”陈默急切问道。
“放心。柳小友、林小友和凌霄虽重伤,但已无性命之忧,正在偏殿疗养。”太玄道尊道,“那日你捏碎镇魔令,殿主亲自出手,撕裂虚空,将你们四人从魔界捞回。蚀星天魔仪式被中断,魔界暂时退兵,战事稍缓。”
陈默松了口气,挣扎欲起:“多谢道尊救命之恩……”
“躺好!”太玄道尊按住他,“你如今与凡人无异,需静养。至于修为……”他沉吟片刻,“道基虽毁,但肉身经混沌之气与星辰本源淬炼,根基犹在。若有大机缘,或可重走修行路,但艰难程度,远超以往。而且,你的寿元……因献祭折损,只剩百年。”
百年寿元!陈默心中一凛。对凡人而言漫长,对曾拥有千年寿元的元婴修士,却是弹指一瞬!
“晚辈明白。”陈默目光恢复平静。能活下来,已是侥幸。百年时间,足够做很多事了。
接下来的数月, 陈默在静室中安心养伤。太玄道尊每日以无上法力为其梳理经脉,并以珍贵丹药温养神魂。柳慕云、林凡、凌霄伤势稍好,便常来探望。见陈默修为尽失,皆心痛不已,却强颜欢笑,鼓励宽慰。
柳慕云更是将星核之心的本源之力度入陈默体内,助其稳固生机。陈默虽无法炼化,却感其深情,心中温暖。
这一日, 太玄道尊带来一枚玉简:“此乃殿主推演所得,关于你重续道途的一线可能。或许……与那‘混沌异宝’及‘星辰道典’有关。如何抉择,在你自身。”
陈默神识探入玉简。信息繁杂,核心却指向一条几乎不可能的路径——以混沌为基,纳星辰为用,重塑“混沌星辰道胎”!此法亘古未有,凶险万分,但若成,道途将远超以往!更提及,需寻得“先天混沌之气”与“星辰本源之心”为引。
“混沌之气……星辰之心……”陈默目光闪烁。混沌光团或可衍生混沌之气,星辰之心……柳慕云的星核之心便是!但此法需柳慕云付出巨大代价!
“不可!”陈默当即否决。他绝不会为自身道途,损害柳慕云根基。
又休养半年, 陈默肉身恢复,虽无灵力,但强度堪比金丹体修,行动无碍。这一日,他向太玄道尊辞行。
“欲往何处?”道尊问。
“回青云剑宗。”陈默道,“做些该做之事,陪该陪之人。百年光阴,足矣。”
太玄道尊颔首,赠予一瓶延寿丹和一枚保命玉符:“若有难处,可回镇魔殿。”
柳慕云、林凡执意同行。 凌霄返回镇魔殿复命。
三人乘坐灵舟, 返回青云山脉。宗门得知陈默为救苍生修为尽失,敬重更甚,奉为上宾。云天真人亲自安排,在风景最美的“落霞峰”为其修建洞府。
落霞峰顶, 云海翻腾。陈默与柳慕云并肩而立。
“师弟,无论你是否修为在身,我都在。”柳慕云轻声道,握住他的手。
陈默微笑:“我知道。”他看向远方,目光悠远,“这百年,我想陪你游历山河,看遍世间风景。或许……也能找到其他续脉之法。”
自此, 陈默与柳慕云携手,游历修真界。他们去过极北雪原,看冰川璀璨;到过南海之滨,观潮起潮落;深入大漠孤烟,赏长河落日……没有法力,便徒步而行,如同凡人夫妻,平淡却温馨。林凡时常来访,带来宗门消息与外界趣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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