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逐月人》(第一视角)
我藏着那双玄色厚底鞋,藏了二十三年。
那年独孤府的桃花开得疯魔,曼陀站在花树下,指尖捻着花瓣笑我“出身寒微,难登大雅”,转身却让侍女送来这双鞋,附言“愿你步步登高”。那时我便知,这女人野心勃勃,眼里的光比春日暖阳还烈,却偏生让我移不开眼。
我踩着这双鞋,从无人问津的随国公世子,走到权倾北周的相国,再到登基为帝。每一步登高,都伴着算计与厮杀,唯有深夜独处时,摩挲着鞋面上磨损的云纹,才敢承认:我逐的从来不止是权力这轮明月,还有那个站在月光里,既想利用我、又曾暗中助我的独孤曼陀。
她送我登高,自己却始终站在宇文氏的阵营里,与我为敌。我软禁她,是怕她振臂一呼,天下动荡;我逼她自刎,是知道留着她,我永远狠不下心彻底铲除宇文残余,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帝王。
她倒下的那一刻,我抱着她温热的身体,才懂“逐月”的滋味——月亮始终高悬天际,触不可及,等终于追到尽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一无所有。后来我废黜丽华,冷落伽罗,独坐太极殿时总爱摩挲那双鞋,鞋底的厚度,恰是我与她之间,隔着的权谋、江山与生死。我其实知道,她死前说的话,是骗我的,有真有假,因为我知道她的心机。我们是曾经的爱人,也是针锋相对的敌人。
我赢了天下,却输了那个送我登高的人。
宇文护《棋逢对手》(第一视角)
独孤曼陀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有意思的对手。
初见时,她还是独孤府里不甘居人下的二小姐,借着为般若送信的由头,在我面前巧笑嫣然,话里话外都在试探我的底线,想借我的势扳倒杨忠。那时我只当她是个有点小聪明的闺阁女子,却没料到,这女人的心思,比朝堂上的老狐狸还深。
我们联手对付杨忠,她出计,我出力,配合得默契无间。我以为她不过是想攀附权贵,却在她为了自保,反过来利用宇文邕牵制我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她从不是谁的附庸,而是与我棋逢对手的弈者。
我对她动过心。可我宇文护,一生所求唯有权力,真心于我而言,不过是棋局上可有可无的棋子。我利用她的野心,她算计我的权势,我们互相试探,互相提防,却又在一次次交锋中,生出了旁人不懂的默契。
直到天牢里最后一面,她问我有没有过真心。我嘴硬说“半真半假”,其实心里清楚,若她甘愿只做我的女人,我或许真的会为她放弃一些东西。可她是独孤曼陀,野心勃勃,不甘人后,注定与我只能是对手,不能是同路人。
刑场之上,刀光落下的那一刻,我脑海里闪过的,不是未竟的霸业,而是暖阁里她煮的酒,和她那句带着锋芒的“晋公爷,我们棋逢对手”。
宇文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第一视角)
初始见她,就对她有偏见。身为庶女却能和嫡女相提并论,已然是个野心家!她却送我一碗水作为生辰礼,我回敬一碗水,我们一笑泯恩仇,同样我记住了这个机智的二小姐。
再次有交集,是我算计她的婚事给伽罗,她不与育我不寿,正好搭配,不用祸害别人。圆房之时,她以我身体不好,激我锻炼,点醒“我活不过三十”皆为妄言!从此她走进我心里。她机智果敢,宇文护逼宫,在宇文毓必死的结局下,保住宇文毓,让人赞叹不已!
我的那句“女子的清白从不在罗裙下”,也让她记了一辈子。
后来我登基,她成了我的皇后。我知道她嫁给我,更多是为了独孤氏的荣耀,为了在朝堂上立足。我对她,起初也只是利用,想借独孤氏的势力牵制宇文护。可相处日久,我渐渐被她吸引——她聪明、坚韧,在朝堂上能为我出谋划策,在后宫里能为我稳定局势,偶尔流露出的脆弱,更让我心生怜惜。
我藏着般若之死的真相,是怕她崩溃,更怕她为了报仇做出不理智的事。我想护着她,想让她放下野心,与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为她遣散了部分后宫,为她挡风遮雨,甚至在她与杨坚结盟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我知道,她只是想保护自己,保护独孤氏。
可帝王的无奈,终究让我没能实现承诺。宇文护未除,杨坚崛起,朝堂动荡,我只能一次次让她卷入权谋的旋涡。直到我病重,躺在病榻上,握着她的手,我完全信任她,对她说出托孤之言。埋在心里话却没有来的来的及说:“曼陀,若有来生,我不愿再做帝王,只想与你做一对寻常夫妻,安稳度日。”
宇文毓《痛苦的煎熬》(第一视角)
我杀了般若,也毁了自己。
我与般若夫妻一场,也曾有过琴瑟和鸣的日子。可当太医告诉我,她怀的是皇子,而宇文护放言“必扶幼主,总揽朝政”时,我慌了。我懦弱,我忌惮宇文护的权势,我怕自己的皇位不保,更怕宇文氏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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