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被革职闭门思过的第三月,后宫率先掀起波澜。阿史那云怀胎两月的消息传遍宫中,宇文珠借着“探望云贵妃”的名义,频繁出入承乾宫,暗地里却买通了阿史那云身边的侍婢,在她的安胎药中掺了少量“破血草”——此药微量服用不易察觉,长期累积却能导致滑胎,且事后难以追查痕迹。
不出半月,阿史那云便出现腹痛见红的症状,宇文珠当即在宫中散布谣言,称是我嫉妒阿史那云得宠有孕,暗中下手加害。一时间,流言蜚语传遍六宫,宇文邕虽未明着问责,看向我的眼神却多了几分疑虑。
我深知这是宇文珠的栽赃,却也清楚此时辩解无用。当晚便派心腹找到杨坚,让他暗中追查侍婢的行踪;同时让阿史那云假意信任宇文珠,故意将安胎药交给她“查验”,实则早已在药碗边缘抹了特殊的花粉——那花粉是宇文珠自幼过敏之物,一碰便会起红疹。
果不其然,宇文珠接过药碗时,指尖不慎沾染花粉,次日便满脸红疹,瘙痒难忍。而杨坚也查到,那名侍婢正是宇文珠的远房表妹,且在事发前曾收到宇文护府中送来的重金。证据确凿之下,宇文珠百口莫辩,宇文邕震怒,下令将她打入冷宫,永不复用。
解决了后宫的麻烦,朝堂的风暴已然酝酿。宇文护不甘失势,暗中联络了对宇文邕不满的宗室旧臣宇文直,许诺若能助他复辟,便拥立宇文直为帝。两人暗中调动残余兵力,约定在元宵佳节当晚,以“宫宴受惊”为由发动宫变,控制宇文邕,夺回朝政大权。
他们自以为计划周密,却不知杨坚早已通过杨忠旧部的眼线,摸清了他们的部署,并第一时间告知了我。我与宇文邕商议后,决定将计就计——表面上依旧筹备元宵宫宴,暗地里却让杨坚调动京畿卫戍军,埋伏在太极殿周围,同时传信给阿史那云,让她以“突厥使者前来道贺”为由,带来一队突厥精锐,互为呼应。
元宵之夜,宫宴如期举行。宇文护与宇文直身着朝服出席,眼底藏着志在必得的狠戾。酒过三巡,宇文护突然起身,摔碎酒杯,殿外顿时涌入大批身着黑衣的死士,直扑宇文邕所在的龙椅。
“宇文护,你敢谋逆!”宇文邕怒喝一声,早已埋伏好的禁军立刻冲出,与死士展开激战。宇文护见状,以为胜券在握,冷笑一声:“陛下,这江山本就该易主了!”
可他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马蹄声与厮杀声——杨坚带着京畿卫戍军赶到,突厥精锐也从侧门涌入,两面夹击之下,宇文护的死士很快便溃不成军。宇文直见势不妙,想要趁机逃跑,却被杨坚一箭射穿膝盖,当场擒获。
宇文护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局面,脸色惨白如纸,却仍不肯认输,拔出佩剑想要刺杀宇文邕,却被我身边的暗卫当场制服,按倒在地。
“宇文护,你勾结宗室,发动宫变,谋害前帝,罪证确凿,还有何话可说?”我缓步走到他面前,语气冰冷。
宇文护仰头大笑,笑声凄厉:“独孤曼陀,你好手段!我倒是小看了你。可惜啊,我宇文护一生叱咤风云,最终却败在你一个女人手里!”
“你败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野心。”宇文邕站起身,声音威严,“来人,将宇文护打入天牢,明日午时,斩立决!宇文直勾结谋逆,赐毒酒一杯!”
宇文护被打入天牢的当晚,我换上一身素衣,屏退左右,独自前往天牢。潮湿阴暗的牢房里,弥漫着霉味与血腥味,曾经权倾朝野的晋国公,此刻身着囚服,头发散乱,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只是眼底没了往日的锐利,多了几分落寞。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看到是我,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抹冷笑:“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天牢,是来看我这个阶下囚的笑话吗?”
我走到牢门前,隔着冰冷的铁栏看着他,声音平静:“宇文护,我来问你最后一句话。这些年,你对我,究竟有没有过一丝真心?还是说,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你手中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他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沉默良久,他突然低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苍凉:“真心?独孤曼陀,你我皆是在权力场上摸爬滚打的人,谈什么真心?你当初接近我,不也是为了借我的势稳固地位,对付杨忠,牵制宇文邕吗?”
“我承认,我最初确实是利用你。”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可后来,在独孤府的暖阁,在朝堂的博弈中,我曾以为,你对我,至少有过片刻的动容。”
“动容?”宇文护抬头看我,眼底情绪翻涌,似有不甘,似有遗憾,“或许有过吧。在你为了自保,对着我巧笑嫣然、算计人心的时候;在你与我并肩对抗杨忠,眼神里满是锋芒的时候,我确实动过心。”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但我宇文护,一生所求唯有权势。真心于我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对我胃口的女人,若你甘愿只做我的附庸,或许我们能有另一种结局。可你偏偏野心勃勃,既要依附我,又要扶持宇文邕,甚至联合杨坚算计我——你从来都不是一枚甘愿被摆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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