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紫檀木桌上,那叠泛黄的卖身契静静躺着,像压了我多年的枷锁。
我唤来奶娘,将契纸推到她面前,声音温和却坚定:“奶娘,这东西,还给你。”
奶娘愣在原地,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错愕,伸手颤抖着抚上契纸,指尖微微发颤:“小姐,这……这怎么使得?老奴生是独孤家的人,死是独孤家的鬼,哪能要回卖身契?”
“奶娘。”我握住她粗糙的手,眼眶微热,“这些年,你待我如亲女,护我周全,我早就把你当成亲人了。如今我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哪还能让你再受卖身契的束缚?”
我从袖中取出一张地契和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在她手中:“这是京郊的一处小院,清净雅致,我已经让人打理好了;这里面是些银钱,足够你安享晚年。往后,你不用再操劳,好好保养身体,安安稳稳过日子。”
奶娘看着手中的地契和荷包,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攥着我的手:“小姐,老奴舍不得你……老奴走了,谁来照顾你?府里人心复杂,你性子又……”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姑娘了。”我笑着替她拭去泪水,“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我承诺你,每隔几日,我就会去小院看你,陪你说话,绝不会让你孤单。”
我心中暗自叹息——我与宇文护的事,纸终究包不住火。奶娘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怎能让她知晓那些不堪的过往,用难看或怜悯的眼神看我?我可以被世人嘲笑、唾弃,却唯独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更何况,古代人寿数本就不长,六十已是高寿。如今这世道缺衣少食,苛政繁多,奶娘已经四十五岁,鬓角早已染霜,身子也不如从前硬朗,本该安享晚年,怎能再让她为我操劳,为我担惊受怕?
“听话,奶娘。”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你过得好,我才能安心。”
奶娘望着我坚定的眼神,终究是点了点头,泪水却依旧止不住地滑落:“好,老奴听小姐的。只是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若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老奴,老奴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护你周全。”
我重重点头,将她拥入怀中。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熟悉的皂角香,那是从小到大最让我安心的味道。
送走奶娘的那天,她一步三回头,眼神里满是不舍。我站在府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虽有不舍,却更多的是释然。
至少,我护住了这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人,让她能远离这深宅大院的算计与肮脏,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而我自己的路,无论多艰难,多不堪,我都会咬牙走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不辜负奶娘的牵挂。
三日后午后,我换了身素净布裙,带着美玉悄悄出了独孤府,往京郊小院去。刚推开院门锁,就见奶娘系着围裙迎出来,鬓边插着朵新摘的栀子花,眼角的皱纹都漾着笑意:“小姐可算来了!老奴炖了你爱吃的银耳羹,还烙了葱花饼。”
小院打理得整洁雅致,墙角种着豆角丝瓜,窗台上摆着几盆月季,比起独孤府的压抑,这里满是烟火气的安稳。我陪着奶娘坐在廊下说话,听她讲邻里趣事,看她给花浇水,心中难得松快——这便是我想让她拥有的生活,无惊无险,岁月静好。
正说笑间,院门外忽然传来几声咳嗽,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往廊柱后躲了躲,定睛看去,竟是哥舒!他穿着便服,靠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目光直直盯着小院,脸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显然,他是跟着我来的。
宇文护终究还是起了疑心。奶娘突然离开独孤府,又得了宅院银钱,以他的心思,必然会查到是我安排的,进而怀疑我有异动,派哥舒暗中监视。
“小姐,怎么了?”奶娘察觉到我的异样,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疑惑道,“那是谁啊?”
“没什么,许是路过的樵夫。”我强作镇定,拉着奶娘往屋里走,压低声音,“奶娘,往后我来探望,会先让美玉在附近看看有没有生人。你若是独自在家,有人打听我的消息,千万别多说。”
奶娘虽不解,却还是重重点头:“老奴记下了。”
进屋后,我坐立难安,银耳羹也没了滋味。哥舒的出现像一根刺,扎得我心头发紧——宇文护的掌控欲远比我想象的更强,连我护着奶娘的这点私心,他都要插手。看来,我与他的交易,终究是逃不开他的层层束缚。
匆匆吃过点心,我便起身告辞:“奶娘,府里还有事,我得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这么快就走?”奶娘有些不舍,却还是替我理了理裙摆,“路上小心,别让老奴惦记。”
出了小院,我故意绕了几条小路,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身后。哥舒果然跟了上来,不远不近地追在后面,像一道甩不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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