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湿热如蒸笼。
空气仿佛凝固的胶质,沉重地压在每一个角落,粘腻得令人窒息。
坤沙位于丛林深处的据点里,老旧的吊扇在屋顶徒劳地呻吟,扇叶搅起的不是凉风,只是一波波更加令人作呕的热浪——其中混杂着鸦片烟的甜腻、劣质雪茄的呛辣、汗液的酸腐,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气。
坤沙本人,像一头焦躁的困兽。
他皮肤黝黑,眼袋深重得如同淤青,略显臃肿的身躯裹在一件敞开的丝绸衬衫里。
此刻,他正用一把雕饰繁复、森白刺目的象牙匕首,漫不经心地剔着指甲。
他面前的酸枝木桌面上,散乱地摊着几张皱巴巴的美金、几颗黄澄澄的、能夺人性命的子弹,还有一杯浑浊的琥珀色酒液。
梭温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低垂着头,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把自己缩进那窄小的肩膀里。
他战战兢兢地站在下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引起上面人的注意。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谨慎,像是在讲述一个不能被他人知晓的秘密。
他详细地描述了在赌场里与“陈洛”的偶遇,以及对方那些看似不经意、实则意味深长的暗示。
“……那个姓陈的带个眼镜的少爷仔,真是派头十足啊!”
梭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他抽雪茄的时候,居然还要用金剪刀来剪开,简直太奢侈了!”
然而,当话题转到南宫家时,梭温的声音突然压低了八度,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氛围。
“将军,您知道吗?”他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仿佛只有站在他身边才能听清,“一提到南宫家,他的眼神立刻就飘了,拿着雪茄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梭温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观察上面人的反应,
然后继续说道:“他说什么‘他们南宫连付定金都这么困难’你们可得小心点啊,别到最后活干了,钱却拿不到,那可就亏大了
说到这里,梭温的声音又降低了一些,好像生怕被别人听到,“将军,我看他那样子,绝对不像是空穴来风,倒更像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后来赶紧扯开话题。”
坤沙剔指甲的动作猛地顿住。匕首尖在指甲缝里定格。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常年浸淫在暴力与阴谋中的眼睛浑浊不堪,此刻却像毒蛇锁定猎物般,骤然闪过冰冷而精悍的光,死死盯住梭温。
“南宫家……资金困难紧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砂纸在木头上摩擦一般,每一个字都被浓厚的怀疑和审视所包裹着。
“千真万确!将军,他就是这个意思!”梭温急忙点头应道,腰弯得更低了,仿佛要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蜷缩起来。
坤沙沉默了,整个据点里都只剩下吊扇吱呀吱呀的转动声,以及窗外不知名虫豸的嘶鸣声。
这短暂的几秒钟里,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紧张得如同一根即将断裂的弓弦。
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惊雷一般炸响!那是坤沙手中的象牙匕首与坚硬的木质桌面撞击所发出的声音。
只见他猛地攥紧匕首,毫不留情地将其狠狠地扎进桌面里!
那巨大的力道使得匕首柄都在微微颤动着,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嗡鸣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梭温惊恐万分,他被吓得浑身一颤,差点就直接瘫软在地。
“妈的!”坤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恶毒的咒骂,脸上横肉抽搐,“南宫烈那条老狐狸!
上次通话就跟老子玩文字游戏,说什么‘现金流需要周转’,‘短期调度’……他娘的,原来真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在多疑的土壤里疯狂滋长。
江城来的那几个人的命现在敏感性以及金三角货物所带来的巨大风险,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涉足的领域。
每一项都足以让人面临生命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脑袋搬家。
而如今,南宫烈在支付款项方面却表现得如此不痛快,这让坤沙不禁心生疑虑。
坤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开始怀疑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难道南宫烈和他的对手联手设下了一个局,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他的货物据为己有,然后再让他坤沙来承担所有的后果?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浮现,就如同恶魔一般缠绕着他,让他无法释怀。
生存的本能让坤沙在瞬间做出了反应。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抓过桌上那台厚重的卫星电话。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仿佛那电话是他的敌人一般。
接着,他迅速按下了速拨键,拨通了通往南宫烈的加密线路。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话铃声持续响了很久,久到坤沙都开始怀疑南宫烈是否会接听这个电话。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电话被接起了。
另一端传来了南宫烈的声音,虽然他极力想要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但坤沙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疲惫和底层深处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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