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遥刚接过陶碗,左臂的毒素就跟疯了似的反扑,黑风般的蚀骨之力顺着经脉往上窜,直逼丹田星核。他膝盖一软单膝跪地,眼前黑得像蒙了块破布,手里的清水“哐当”砸在地上,几片碎瓷扎进脚边的泥土里,水渍溅到裤脚,凉得刺骨。焚星剑从掌心滑出去,剑身在地上弹了两下,淡金风纹像被浇了冷水般彻底黯淡——残片的青光被毒素压得死死的,连半分净化之力都催不出来,指节攥得发白,却连握剑的力气都在流失。
“机会来了!”风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角的血沫都忘了擦,枯瘦的手指抖得像抽风,飞快结印。灰黑色的腐风在他头顶疯狂打转,竟引动了峡谷外十里的风势,“腐风禁术·蚀骨巨爪!”毒风拧成一只丈许宽的巨爪,爪尖裹着暗红色风焰,指甲缝里滴着腥臭的毒液,落在地上“滋滋”烧出小坑,连空气都被腐蚀得发黏,光线照过去都歪歪扭扭的。
“方遥!小心!”苏清瑶惊呼着要冲过来,裙摆被石刺勾破都没察觉,却被赵坤的法杖死死锁定。城主肥硕的身子往前一倾,腰间肥肉晃了晃,法杖顶端的土系晶石“嗡”地爆光:“土系禁术·困天囚笼!”两道厚重的土墙“哐当”从苏清瑶和吴昊身边冒出来,瞬间合拢成正方体牢笼,土墙上的石刺尖得发亮。“俩小崽子先给方遥垫背!”赵坤狞笑着攥紧法杖,指节都泛白,石刺“咔嗒咔嗒”往牢笼中心收,刮得空气都发颤。
“狗娘养的!放开清瑶!”吴昊提着重剑猛劈牢笼壁,剑锋砍在土墙上只留道白印,反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滴。他看着毒风巨爪砸向方遥,眼睛红得要滴血,左肩的旧伤“崩”地裂开,血浸透粗布褂子,黏糊糊贴在身上。“拼了!”他把风系神力全灌进双腿,脚掌蹬得地面发白,要以风影撞撼囚笼,可刚发力,收缩的石刺就扎进后背,疼得他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湿透脊梁。
毒风巨爪离方遥只剩丈许时,刺鼻的腥气钻进鼻子,呛得他直反胃,皮肤被扫过的地方立马泛黑紫,像被烙铁烫过似的钻心疼。他眯着模糊的眼,看见苏清瑶在囚笼里拼命捶土墙,指关节都砸红了;吴昊后背插着石刺还在吼,声音都破了音;张大爷和那少年举着矿镐要冲,却被毒风余波掀得滚了两圈,矿镐都飞了。“不能……输!”方遥喉咙里溢出鲜血,混着唾沫咽下去,右手死死攥住胸口残片——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融!”方遥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声音沙哑得像破锣,丹田内仅存的青光全灌进残片。残片突然爆发出刺眼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像颗小太阳悬在掌心。之前跟星核若有若无的联系“咔嗒”一声接上,残片化作道青光,顺着掌心经脉往丹田钻——疼!经脉像被烧红的铁条撑开,每一寸都在撕裂,方遥蜷缩在地上,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透,贴在脊背上冰凉,牙齿咬得咯咯响,舌尖都咬出了血。
就在残片撞进星核的瞬间,风陨城上空突然刮起狂风,十里范围内的天地风系神力像潮水般涌向峡谷,汇聚在方遥周身。他丹田内的星核与残片彻底融合,青光暴涨,残片上原本模糊的纹路清晰浮现——那是通天塔第九层的风阵纹路,繁复的风纹顺着经脉蔓延到全身,连瞳孔里都映着旋转的风旋。
“风则领域·开!”方遥猛地睁眼,青光从他身上炸开来,原本四丈的领域“唰”地涨至十丈,把峡谷中段裹得严严实实。领域内的风系神力疯了似的转,卷成道青色漩涡,中心吸力大得吓人,地面的碎石、断箭、甚至风纹卫的尸体都被卷进去,“呜呜”的呼啸声盖过所有惨叫,崖壁上的土块“簌簌”往下掉。
风玄的毒风巨爪刚碰着漩涡边,就被硬生生拽进去。灰黑色毒风在漩涡里翻来滚去,被青光啃得干干净净,刺鼻腥气变成清新风息,漩涡外围还泛着淡金——那是净化后的纯和风力。“不!我的禁术!”风玄吓得魂都飞了,想抽回神力,可手像被漩涡吸住似的,体内风系神力被往外扯,疼得他惨叫着喷出黑血,经脉断了好几根,身子软得像没骨头。
净化后的风势突然从漩涡中反卷而出,像道青色的洪流撞在风玄身上。他的黑袍瞬间被撕碎,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崖壁上,砸出个深深的凹陷,滑落时在崖壁上拖出长长的血痕,进气少出气多。峡谷两侧的山岩被风势扫过,壁上的荆棘尽数折断,碎石簌簌往下掉。
囚笼里的苏清瑶被漩涡风势裹着,突然觉得浑身舒坦——漩涡里的风系神力纯得像山泉水,跟她体内的冰系底蕴缠在一起,暖融融的。她下意识转起功法,冰系神力顺着风势流,丹田处突然凉丝丝的,原本散着的冰力慢慢聚成淡蓝色晶体,边缘还绕着细小风旋。“这是……神格?”她惊喜地低头,掌心凝出带风旋的冰刃,冰刃碰着囚笼壁,竟悄无声息划开道小缝,威力比之前强了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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