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腹地,一间破庙早已破败不堪,断壁残垣间爬满青苔,蛛网在梁上结了一层又一层。
草席铺在冰冷的地面,一位夫人蜷缩其上,眉头拧成疙瘩,额角沁满豆大的汗珠,急促的喘息声在空荡的庙里来回回荡——腹中胎儿已足月,正拼尽全力想要降临人世。
庙门外,丈夫楚仁身着粗布短褂,双手背在身后焦躁地来回踱步,鞋底碾得地上的碎石沙沙作响。
他时不时踮脚往庙里望,喉结上下滚动,嘴里反复念叨:“娘子撑住,孩子一定会平安的……” 那份担忧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他胸口发闷。
忽然,天际掠过一团浓如墨汁的妖气,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毫无阻碍地穿透破旧的屋顶,如鬼魅般涌入庙中,在半空盘旋不散。
就在这诡异的氛围里,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山林的寂静,清脆而有力,瞬间驱散了周遭的阴霾。
楚仁悬着的心总算重重落地,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抬脚就往庙里冲。
此时正值盛夏,烈日当空,骄阳似火,滚烫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发烫,远处的山峦都笼罩在一层热浪之中。
钱来客栈。
后院里,一棵老槐树长得枝繁叶茂,浓密的枝叶交错重叠,投下大片阴凉。
近儿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手里捧着一块冰镇过的大西瓜,鲜红的果肉饱满多汁,黑籽点缀其间。
她拿起小勺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冰凉甜爽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嘴角不自觉沾了些甜甜的汁水,眼神惬意又慵懒。
李行乐从房间里大步走出,肩上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青布包袱,里面装着衣物和古卷,眼神坚定得不含一丝犹豫。
他脚步放得极轻,悄无声息地走到围墙边,脚尖在墙根轻轻一点,身形便如轻燕般翻上了墙头。
他回头望向院子里的近儿,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连她嘴角的汁水都泛着微光。
李行乐心中猛地一动,伸手想要唤她,想拉着她一起闯荡江湖、快意恩仇,可耳边仿佛有个无形的声音在告诫:“不可,此去凶险,莫要连累于她。”
他眉头微蹙,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咬了咬牙,转身跃下围墙,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弄深处,独自踏上了征程。
楚仁驾着一辆简陋的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缓缓赶路。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车轴偶尔发出“吱呀”的呻吟。
马车里,他的妻子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轻轻拍着襁褓,哼着温柔的摇篮曲,婴儿在母亲的怀抱中睡得安稳,小嘴巴还时不时咂巴两下。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山坡上传来,一群手持刀棍的山贼蜂拥而下,个个面带凶光,迅速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山贼头目金霄满脸络腮胡,根根如钢针般竖起,身穿一身粗糙的黑色皮衣,身材魁梧得像座小山,透着一股凶悍之气。
他“唰”地拔出身后的宽背大刀,刀身泛着森冷的寒光,大喝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经过此地,留下买命钱!”
楚仁心中一沉,暗道不妙,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遇上了山贼。
他只是个普通百姓,势单力薄,根本不是这群亡命之徒的对手。
为了妻儿的安全,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乖乖推开车门下车,双手颤抖着将身上所有的钱财都掏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奉上:“好汉,钱财都在这里了,不多但都是心意,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一家三口一条生路。”
金霄伸手夺过钱财,掂量了两下,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面容瞬间变得阴森可怖。
他手中的大刀虎虎生风地一挥,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就这么点碎银子?这钱只够买你的命!马车里还有没有人?要是有的话,就得再出一份买路财!”
楚仁早已身无分文,心中焦急万分,只能硬着头皮撒谎道:“车里没人,就我一个人赶路。”
金霄哪里肯信,冷哼一声,手中的大刀直接挑起车帘——马车里果然空无一人。
原来,楚仁的妻子趁两人对话的间隙,悄悄抱起婴儿从马车后面的暗口处溜了出去,正低着头,拼尽全力往前逃跑,希望能避开山贼的视线。
可她一个弱女子,抱着婴儿根本跑不快,很快就被山贼发现了。
金霄目光一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大刀瞬间划破虚空,带着凌厉的风声,从背后狠狠刺向夫人。
夫人惨叫一声,身体踉跄了两步,便倒在血泊中,眼睛圆睁着,再也没有了气息。
“夫人!”楚仁见状,双目赤红,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
他失去了理智,猛地冲向金霄,“我跟你们拼了!”
金霄眼神冰冷,脸上没有丝毫动容,手起刀落,楚仁的尸体应声倒地,与夫人并排躺在滚烫的山道上,鲜血很快染红了身下的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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