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已去,曹操遣散众将,独留贾诩。
“文和以为如何?是战还是撤?”
“魏王,夏侯将军性命无忧,然长安危矣!”
曹操面露疑色:“长安乃坚城,刘铭如何能拿下?”
贾诩沉默良久,方道:“此子素来出其不意。某虽未想透他取长安之法,却有预感——否则,刘铭便不会兵出陈仓,而是来救援荆州了!”
闻言,曹操默然。
贾诩续道:“魏王,如今之计,撤军为最优选。缘由有三:
一、长安不可有失。刘铭非马超,一旦得长安,恐难再夺,此子必借宗亲身份大做文章;
二、魏王莫忘,汝南尚有一支行踪诡秘之军,屡屡劫掠我军粮草。如今我军抽调兵力运送粮草,对阵云城守军已无明显优势。若我军攻城之际,赵云出城突袭,猝不及防之下,我军必损失惨重;
三、内应之事,至今未明!”
曹操面色游移,良久方道:“便依文和之言。只是云城始终威胁宛洛,该当如何?”
贾诩道:“最简单之法,便是将天子迁往邺城。”
曹操脸色一沉——迁刘协至邺城,还需为其修建宫殿,如今本就财政拮据……
“罢了,便如此吧!”
曹操终是不甘,撤军前,再令大军猛攻云城,却终未得手。
三日后,曹操凝望云城许久,终下达撤军之令。
撤军前,他命曹休率一万人渡过泌水,避开武关,由宛城西进支援长安;
曹彰率万人驻守司马懿于北岸修筑的军堡;
夏侯尚领五千人驻守汝南边境的朗陵,密切监视云城动向,随时策应曹彰。
次日天刚破晓,唐三下意识望向城外曹军大营,只见营中早已空无一人。
他心中大喜,伏在地上喃喃自语:“上帝庇佑!”双眸却已热泪盈眶。
曹操撤军,曹孙联盟已然瓦解过半。
先说吕蒙,围攻长沙郡治临湘一月有余,刘磐、向宠终究难敌,突围后率八千残部沿陆路退往武陵,最终抵达公安。
孙权自华容道北上偷袭之计失败后,陆议便自请率一万水军船队溯江而上,防备江陵与公安的援军;
孙权则令周泰、凌统等将轮流攻打岳阳。
然此地攻城需先破水寨,再行登陆作战,最后方能强攻岳阳城墙——而这第一步,便让吴军苦不堪言。
水战之上,荆州与江东水军战力不相伯仲。
参军马谡进言道:“两位将军,可令水军暂不急于出战。待吴军楼船攻打水寨之时,岸边投石机可向船上抛射巨石与火油;火油罐子碎裂之后,再以火攻之,吴军必败!”
刘封赞道:“参军此计甚妙,便依计行事。”
果然,江东战船被烧,主将周泰险些丧命,最终乘小船狼狈逃命。
自当年被刘铭打服后,刘封已渐渐收敛暴虐脾性,后与关平合力镇守岳阳。
二人谨遵刘铭嘱托,时刻提防江东,故而常在洞庭湖上演练各类水战,如今面对江东水军,方能打得有来有回。
强攻受挫,赤壁水寨的孙权异常不安。
他研究着地图,目光落在汉津,眼中不由一亮,随后再次召集众将议事。
孙权看向众将,志得意满道:“孤欲亲自率大军由汉水北上,经汉津进入江陵,到时四路围攻,江陵必破!”
步骘当即反对:“吴侯不可!”
孙权看向他,步骘略显尴尬,补充道:“骘意吴侯无需亲往……”
孙权摆摆手:“子山无需多言。伯言,你继续在江陵附近水域巡查其动向;子山,便由你主持进攻岳阳;其余诸位随孤围江陵。”
众将见孙权心意已决,不再多言,起身应诺。
从汉水北上乃是逆流而行,行军速度自然缓慢。
期间,诸葛亮已抵达江陵。
半月后,孙权率五万余众兵临江陵城下。
曹仁曾凭此城抵御周瑜率领的孙刘联军一年之久,可见城池之坚固。
江陵作为刘备经营最久的大本营,城墙防御甚至胜过合肥。
虽有五万大军围城,诸葛亮却丝毫不慌,从容安排士卒守城。
孙权即便有鲁肃辅佐,又有吕蒙、徐盛等猛将随行,当初面对合肥仍束手无策,如今面对防御更胜且有诸葛亮周密部署的江陵,只能在城下留下遍地尸骸。
随诸葛亮从成都而来的严颜、黄权、张翼等人见状,皆感惊奇。
黄权道:“孔明,起初以为面对五万大军,必是一场艰难的防御战,没想到竟比预料中轻松得多。”
诸葛亮羽扇轻摇,笑道:“公衡难道不曾听闻?孙权曾率十万大军围攻合肥,彼时守军仅七千,他尚且未能拿下。如今我们尚有一万余士卒,守住江陵足矣。”
众将颇感诧异!
围城二十余日,孙权从陆议口中得知吕蒙已拿下长沙,心中不免焦虑——他没想到,无论是合肥还是江陵,即便手握优势兵力,自己却都毫无建树。
一日,孙权在营中来回踱步思考对策,忽闻曹操使者至。他满心疑惑:对方此时派使者来意欲何为?
当得知关羽或许已不在襄阳,可能南下江陵、公安,甚至夏口时,孙权只觉背脊一股凉意直冲天灵。
关羽应该不在江陵,否则早已碰面;
公安倒还好,但可能性不大;
夏口难道不是他最好的选择?
当初自己从汉津登陆后,船队便经江汉运河抵达江陵水域,与陆议汇合,而汉津的守军至今未前来汇报,或许早已全军覆灭。
“来人,速派人前往夏口打探情报!”孙权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诸葛亮立于城头,望着孙权连绵的营寨,脸上笑意渐浓——云长已来信,已然控制夏口。
这些时日,他表面看似淡然,暗中实则颇为心忧。
如今孙权已好几日未曾攻城,或许已然觉察到了不对劲。
诸葛亮叫来樊伷,问道:“可敢往孙权营寨走一趟?”
樊伷拜简雍为师,求学半年,如今早已信心倍增,朗声道:“有何不敢!先生只管吩咐!”
“去责问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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