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蒙斯的上空弥漫着一层厚厚的血雾,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后流出的鲜血所染红。晨雾像裹尸布一样笼罩着蒙斯运河,给这片战场增添了一丝诡异和恐怖的氛围。
威廉·坦迪趴在潮湿的战壕里,他的身体紧贴着地面,仿佛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他的手指紧紧地扣住马克沁机枪的扳机,已经与扳机融为一体,仿佛它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
坦迪的军装袖口被火药熏得焦黑,这是长时间射击的结果。他的右耳因为持续不断的枪声而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现在已经完全失聪。然而,他并没有被这些困难所击倒,他的目光依然坚定地盯着运河对岸。
装弹!坦迪用嘶哑得几乎不像人类的声音对副射手吼道。他的喉咙因为长时间的呼喊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
副射手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来自伯明翰。他昨天才刚刚满十八岁,本应是一个充满朝气和活力的年纪,但现在却要面对这地狱般的景象。他颤抖着将新的弹链送入供弹口,手心里全是汗水,紧张得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运河对岸,德军的灰色浪潮又一次汹涌而来,如同一群饥饿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扑向他们。坦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射击角度,准备迎接这一波猛烈的攻击。
坦迪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锐利,透过机械瞄准具,他的视线如同激光一般准确地落在了八百码外那个挥舞着鲁格手枪的德军军官身上。
那个军官头戴一顶尖顶军官帽,正站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声嘶力竭地驱赶着他手下的士兵们向前冲锋。他的声音在枪林弹雨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他的生命完全不被这恐怖的战争所影响。
坦迪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他的心跳也逐渐减缓,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射击做准备。
就在两次心跳之间,坦迪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子弹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瞬间穿越了八百码的距离。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那个德军军官的胸口突然爆开,一朵鲜红的血花在他的白色制服上绽放开来。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击中,猛地向后飞去,手中的鲁格手枪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然后“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坦迪的目光紧随着那个军官的身体,看着他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就在这时,坦迪注意到这个德军军官留着一撮精心修剪的八字胡,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朴茨茅斯常去的那家理发店的老板。那个老板也是留着这样一撮八字胡,每次坦迪去理发时,他都会热情地和坦迪聊天,讲述一些关于战争和生活的故事。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个留着八字胡的人却已经毫无生气地躺在了这片充满硝烟和死亡的战场上,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打得好!副射手兴奋地欢呼起来,但这欢呼声很快就被一声惊叫所打断,天啊,他们还在前进!
果然,更多的德军士兵毫不畏惧地跨过了那具军官的尸体,继续向前冲锋。坦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士兵,他们中的许多人看上去都还只是孩子,稚嫩的面庞上却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决绝和恐惧。
机枪的枪管在持续不断的射击中再次变得滚烫,甚至开始冒烟,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过热而报废。坦迪心急如焚,他深知如果不及时更换枪管,这挺机枪将会失去作用。
换枪管!坦迪扯开嗓子大喊,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与此同时,他迅速从脚边的水桶里舀出一瓢冰冷的水,毫不犹豫地浇在了那根冒烟的枪管上。
刹那间,水与滚烫的枪管相遇,发出一阵嘶嘶的响声,大量的蒸汽升腾而起,与周围的硝烟交织在一起。这股混合着硝烟味和血肉烧焦的恶臭让人作呕,但坦迪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挺机枪上。
战壕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坦迪转头看见一个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来,钢盔不见了,额头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撤退命令!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哭腔,全线后撤至勒卡托!第5师已经被包抄了!
坦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在这里坚守了两天两夜,击退了德军十几次冲锋。现在要放弃?
谁下的命令?他抓住传令兵的衣领。
元帅本人。传令兵挣脱开来,德国人太多了...他们说至少有二十个师...
当英军士兵开始爬出战壕时,德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冲锋的吼声突然变得更加狂热。坦迪负责断后,他的机枪成为最后一道屏障。子弹打光了,他就用步枪;步枪卡壳了,他就用刺刀。
撤退途中,坦迪最后看了一眼蒙斯运河。水面上漂浮着数百具尸体,有穿灰军装的德国人,也有穿卡其色的英国士兵。鲜血将河水染成了诡异的锈红色,在朝阳下闪着油亮的光泽。一顶苏格兰高地团的军帽顺流而下,上面的徽章还在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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