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申时?砂岩峡谷
复陆支的战马人立的瞬间,苏礼正蹲在风蚀谷的崖壁下核对舆图。
霍去病已拔刀劈断崖边沙棘:
“西侧有迂回通道,赵破奴带十人贴崖壁行。”
赵破奴领命之际。
霍去病扫过苏礼手中舆图:
“依先前所标三角记号走,每五十步发鸣镝——此谷道不容乱冲,你盯紧记实。”
苏礼忙摸出竹简,以刀笔刻记
“将军令:西侧迂回,用窄谷分道之法行进。”
风沙卷来的刹那,他见复陆支命降骑换羊皮袄,正欲开口,已闻霍去病道:
“令降骑往谷口诱敌。其熟胡俗,比汉兵更类散骑。”
复陆支领命时,苏礼才补言:
“降骑着胡装,或可诱游骑深入。”
霍去病瞥他一眼:
“此何待言?记着,诱敌时勿令降骑离主谷过远。”
崖壁传来弓弦声,他已拽住缰绳:
“斥候勿急冲。”
三名斥候刚纵马,他忽道:
“左近有沙雀,动静大则惊飞——令其敛身徐行。”
第十七息,俘虏被掼于马前,霍去病以刀尖挑其狐皮帽:
“问左贤王所在。”
复陆支以匈奴语诘问之际,苏礼忽凑近,点向舆图边角
——那是张骞标注的‘匈奴祭天常地’。
“将军,张骞图中标注,此一带匈奴裨小王常于月初祭天,左贤王若在近旁,帐中当有祭器。”
霍去病眉峰一挑,未看他,只对复陆支道:
“问其左贤王帐中有无青铜祭盘,帐外立多少毡帐。”
复陆支诘问方毕,他才瞥向苏礼:
“张骞言匈奴祭天必陈青铜盘,毡帐数可辨部众多少——此比问方位更实。”
俘虏瑟缩作答,复陆支沉声道:
“其言有青铜盘,帐外立五十顶毡帐,裨小王金顶帐在最东头。”
霍去病将狐皮帽掷给复陆支:
“五十顶?与张骞图中‘左贤王部常带部众数’相合。”
他踢了踢俘虏的腿
“押之前行,令其引路,敢歧路,斩其一足。”
苏礼蹲身刻简,刀笔在‘依张骞图问祭器,探得左贤王帐五十顶’上顿了顿
——张骞图早标关键,他不过缀言耳,真正串起情报者,仍是将军。
三月初七?辰时?桑干河浅滩
苏礼刚把‘病马先饮’四字刻入竹简,霍去病的踏雪马已踏着碎冰行至滩边。
河水泛青灰,刚没马膝,他拽缰望对岸:
“令前队饮毕先上岸,于左岸列阵。”
苏礼应喏而去,见赵隶正领兵卒为病马灌苦参汤,陶碗碰撞声杂着马嘶飘来。
霍去病忽勒住马:
“往视药汤熬得是否够浓,看赵隶有无需助之处。”
苏礼奔至近前,李姮玉正以木勺搅陶罐中药汤:
“苏掾,依将军前几日令,苦参加三成,足供今日之用。”
他颔首,趋步蹲身看病马
——数匹前腿打晃,蹄间犹沾峡谷沙砾,正是自砂岩峡谷一路随行而来者。对赵隶道:
“记之,饮药毕之马,单独系于下游,勿与健马混杂。”
苏礼以刀笔在竹简上补刻:
“三月初七辰时,桑干河浅滩,病马饮药讫,隔离畜养。”
身后忽传斥骂声。
他回望,见仆朋正以马鞭击一偷汲河水之降骑,那降骑羊皮袄已湿,却紧攥水囊不肯释手。
“勿击。”
仆朋收鞭时,去病已翻身下马:
“予彼三饮。”
他目视诸降骑:
“本将知彼等在戈壁渴极,然桑干河乃过路之水,前路尚有数百里无水,当省用。”
降骑皆默然,苏礼却见最前之复陆支攥紧水囊
——其靴底犹沾峡谷沙,显是亦熬了一路。
“高不识那边有消息否?”
霍去病忽问。
话音未落,左岸传来甲叶碰撞声,高不识正踏水而来:
“将军,左岸五里外确有裨小王金顶帐,帐外有哨马三十匹,未见大股骑兵。”
霍去病以靴尖碾滩边软泥:
“此裨小王必是左贤王前哨。高不识,你领五百骑往左岸山坳藏伏,待其哨马换岗时潜往,勿惊动大帐。”
“诺!”
高不识转身之际,苏礼忙递上舆图:
“校尉请看,此山坳有背风坡,藏五百骑正宜——乃依将军前几日所标‘隐蔽处’绘就。”
高不识接过图时,霍去病已跨上马:
“无庸硬闯,若被察觉便撤。我等目标乃左贤王,不必为一裨小王虚耗战力。”
苏礼蹲于滩边以刀笔刻简:
“将军令高不识部于左岸设伏,伺机袭扰裨小王哨马。”
刀笔方停,便见霍去病看他:
“健马饮毕未?”
“回将军,已饮三百七十匹,皆以三饮为度。”
“让其上岸,沿河岸西行。”
霍去病扯过缰绳
“苏礼,你随马队之后,盯紧勿令马踏入滩涂深处——此泥软,踏入则难拔出。”
他应诺起身,忽忆及在未央宫时所言‘滩涂陷马’,彼时霍去病只言‘已知’,此刻却连马队行哪段河岸皆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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