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姮玉回禀苏礼:
医帐传张月绢囊不见后,那专送李校尉帐的医工,每闻议论,便多作停留。
他颔首,嘱继续观之。
俄而高阳至,躬身道:
“所遣之人见李校尉处,一提张屠,校尉脸色即沉;闻张月名,却默不作声。”
苏礼唇勾浅笑意,对高阳道:
“这几日巡营勤些,多往僻静处走。”
他拱手应诺,转身而去。
数日后,高阳来禀:
“马铁欲午时于马厩外,单独求见苏掾。”
苏礼颔首,唤王宣随行。
至马厩寻见赵隶,对赵隶道:
“隶兄,马铁即至,你带他与王宣,寻个无人处。”
赵隶皱眉,沉声道:
“你又要作何?”
苏礼未语,只凝眸看他。
赵隶心烦,终拱手道:
“喏,末长遵命。”
苏礼转视王宣,道:
“你自随机应变。”
言毕,转身离去。
王宣望其背影,垂手立着,手心浸汗
——近日已知苏掾行事,凡所吩咐,不问即做。听话非为攀附,然多问一句,便可能招祸。
苏礼归小帐,令高阳唤赵君儿午时送膳,自坐帐中静待王宣
——要辨他是怕事,还是懂保命。
未久,王宣趋入,战战兢兢禀:
“马铁言语错乱,一会言李校尉无异常,一会称其妹物丢,转瞬又改说,校尉近日失眠。”
苏礼笑了笑,对他道:
“你在我麾下,做事尚勤勉,日后跟着我如何?”
王宣忙躬身拱手,声微颤:
“末吏听苏掾吩咐,乃为本分,绝不敢叛。家中有母,末吏时时记挂。”
苏礼看他片刻,笑道:
“母慈子必孝,某定不让你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安心。”
王宣双膝跪地,叩首道:
“多谢苏掾体谅。”
苏礼抬手让其办役事。
赵君儿送膳至,置陶碗便欲退。
苏礼沉声道:
“跪下。”
赵君儿不敢逆,即刻跪于帐外。苏礼盯她道:
“送膳晚一刻,误某歇息!跪足一时辰。”
赵君儿垂首受罚,时辰既到,趋前收碗。
苏礼趁她俯身,附耳低言:
“令李姮玉将绢囊藏于采药处树洞内,寻机传与高阳。”
赵君儿身子一僵,急收陶碗,送回炊事帐,便径回医帐。
次日,高阳至帐,苏礼抬眸与他对视,见其神色,便知事妥,对其道:
“速禀将军,医工采药时察有异常,恐匈奴乘隙来犯,需增斥候护行。”
高阳拱手应诺,转身离去。
此数日,医帐采药,斥候护行较往日多了几波。
待高阳再来禀,言李姮玉随斥候采药,无意于树洞内寻得绢囊。
苏礼颔首,挥手令其退下,转对王宣道:
“寻个嘴严的,往马铁处传个信
——斥候拾得一绢囊,瞧着似张月之物。”
王宣拱手应诺,转身离去。
苏礼算准时辰,起身整衣,径往挛鞮帐中。
挛鞮抬眸见之,略欠身道:
“苏掾亲至,有何见教?”
他笑对挛鞮,就案几侧跪坐,缓声道:
“听闻李校尉近日在寻一物,特来问挛斥候,可曾寻得?若寻得,便能掣肘李校尉,令他不敢妄为,也算是助将军一臂之力。”
挛鞮嘴角勾笑,眼神却带试探,道:
“苏掾耳目灵通,岂会不知?”
“哦?末掾该知何事?”
苏礼反问。
挛鞮脸色骤沉,探手从案几下取出一绢囊,置于案上:
“手下人搜得的,某已拆开,是空的。”
苏礼垂眸瞥了眼绢囊,亦勾唇道:
“哦?莫非这便是李校尉所寻之物?”
挛鞮见他从容不迫,自己也笑了
——这小子,倒是低估了,竟被他算得明明白白。
“苏掾有何吩咐?”
苏礼笑了笑,屈指轻敲案几,沉声道:
“某已令人告知李校尉,斥候拾得绢囊。如何处置,全在你
——我等如今共乘一舟,若闹至将军前,他必获罪,于你却有裨益。”
“某以为,与苏掾已是盟友,未料君仍对我心存防范。某所做一切,皆是为将军,亦是为你我二人。”
挛鞮沉声道。
苏礼笑了笑,身子微倾,凑前道:
“挛斥候所言不差,但盟友之道,首在不踏错路。论刀剑骑射,某不及你,然你的为人,某却知晓。莫要借将军之名表忠,行越俎代庖之事
——你不过一降将,某才是将军心腹。下次再自作聪明,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挛鞮脸色郁郁,倒酒于卮,推至他面前:
“苏掾年少有为,日后还望多担待。”
他抬手将酒卮推回,道:
“军营禁酒,某今日不饮,待日后有暇,再与你酣畅痛饮。”
他起身欲行,探手从腰间解下一把小刀,置于案上,道:
“挛斥候如今仍在仆校尉麾下,行事当谨慎,若越主邀功,恐反遭其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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