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手上正要戴上的一支玉簪滑落,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缓缓转过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惊骇与恐惧。
抄斩?
禁足?
她忽然明白了,这位年轻的帝王,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敢。
他真的会杀人。
那……她们贾家呢?
小宫女的声音里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回娘娘,不是禁足……”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细不可闻。
“奴婢听说,养心殿的旨意一下,御林军就直接封了甄老太妃的寝宫,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宫里伺候的人,也……也全都被带走了,一个都没留!”
这话语里的信息,让贾元春心头狠狠一抽。
这哪里是禁足。
这分明是囚禁!是抄家灭门的前兆!
就在她心神巨震之时,一旁侍立的女官捧着一封信,低声上前。
“娘娘,荣国府的家信。”
贾元春接过信,指尖冰凉。
她拆开信封,目光迅速扫过信纸。
只一眼,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信上说,她的亲侄子,金陵甄家的独苗,甄应嘉……被新任金陵应天府尹包嵘,以贪赃枉法、鱼肉乡里之罪,当街问斩!
人头落地!
信的末尾,是族中长辈泣血的哀求,求她务必在陛下面前陈情,将那胆大包天的包嵘碎尸万段,为甄家报仇雪恨。
贾元春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封薄薄的信纸,此刻却重如千钧,从她无力的指间飘然滑落。
她猛地抓住那报信的小宫女,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的皮肉里。
“养心殿那边,陛下为何下这样的旨意,根由是什么?你可打探清楚了?!”
小宫女被她狰狞的神色吓得浑身一颤,拼命摇头。
“娘娘饶命!奴婢不知……养心殿下了铁一般的封口令,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啊!”
贾元春又霍然转向一旁的女官。
女官也只能垂首,面露惶恐与为难。
贾元春颓然松开手,整个人向后踉跄一步,堪堪扶住冰冷的桌案才没有倒下。
她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侄子在金陵被斩,宫里的老太妃被囚。
这两件事,根本就是同一件事!
这是陛下,要对甄家举起屠刀了!
不。
她不能坐以待毙,甄家倒了,贾家焉能存卵?
“去凤藻宫。”
她抬起头,眼中最后一点温婉消失殆尽,只剩下疯狂的决绝。
“为我更衣!”
……
同一时间,王熙凤的院子里。
她也得到了甄老太妃被严控的消息,甚至比贾元春知道的更早,连那道封口令都一并听说了。
她正对着妆镜,慢条斯理地挑选着一支赤金点翠的凤钗。
镜中的女子,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些年,甄家仗着老太妃的势,在外何等张狂,却从未给过王家,给过她王熙凤半点实际的好处。
如今大厦将倾,她可不会傻到去陪葬。
不过,这出好戏,总得去现场看看才过瘾。
“去凤藻宫吧。”
她将凤钗插入鬓间,懒懒起身。
“毕竟是亲戚,皇后娘娘生产,老太妃又‘病’了,总要去关心一下的。”
凤藻宫外,气氛肃杀。
宫内,却因皇后即将临盆而透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紧张。
贾元春、王熙凤、秦可卿、李纨,还有宁国府的尤清婉,几人几乎是前后脚赶到。
殿内早已坐了不少品阶不低的嫔妃,一个个正襟危坐,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没人敢在此刻发出半点声响。
贾元春心急如焚,与王熙凤、尤清婉对视一眼,三人一同走上前去,俯身下拜。
“臣妾(嫔)参见陛下。”
宁桓坐在主位上,面色冷峻,甚至没有看她们,只是从鼻腔里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一声轻哼,却比斥责更令人心寒。
贾元春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陛下,听闻甄老太妃身体不适,被禁足宫中,臣妾心中万分担忧,不知……”
她话未说完,王熙凤也紧跟着唱念做打,一脸戚容。
“是啊陛下,老太妃年事已高,还请陛下念其旧情,开恩垂怜。”
尤清婉也跟着福身,声音细弱蚊蝇。
“请陛下开恩。”
三人的声音落下,殿内原本就凝滞的空气,温度骤降,仿佛瞬间进入了寒冬腊月。
宁桓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抬起眼,目光像两道实质的冰锥,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三人。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产房内皇后压抑的痛呼声,似乎都变得遥远起来。
贾元春、王熙凤、尤清婉三人跪在地上,只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压得她们抬不起头,后背的冷汗一层层地往外冒。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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