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是万丈深渊。
退,是温水煮蛙。
水天合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罩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他既怕太子秋后算账,将他们这些前朝余孽连根拔起。
又不敢在这风口浪尖上,赌上全族性命,去博那渺茫的胜算。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绝境。
良久,他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嘶哑。
“你……再去联络各地的人,看看……还能凑出多少兵马。”
“务必,要快。”
北静王府,灯火昏暗。
沉闷的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北静王死死攥着手中的茶杯,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微微颤抖。
前怕狼,后怕虎。
这种无时无刻不被煎熬的滋味,让他坐立难安,几欲发狂。
不能再等了。
绝不能再等下去!
与其等着那个端坐深宫的侄儿,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他们这些前朝余孽的骨头一寸寸熬烂。
不如,掀了这桌子,放手一搏!
“王爷,属下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属官的声音在死寂的书房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钩子,勾动着人心底最深的欲望。
北静王霍然抬头,双目之中血丝密布,犹如困兽。
“怎么个重赏法?”
属官的嘴角咧开一个阴森的弧度,露出一口白牙。
“前太子旧部,如星火散于大炎各州郡。”
“他们之中,多少人被夺了官职,削了爵位,早已对新太子恨之入骨,只是不敢出头罢了。”
“只要王爷您登高一呼,振臂而起!”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在贴着北静王的耳朵说话,气息阴冷。
“许诺他们,事成之后,凡响应起兵者,皆可裂土封疆!”
“最次,也能封得一县之地!”
“轰!”
这八个字,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北静王的天灵盖上。
裂土封疆。
这可是开国之君才有的泼天恩赏!
何等的疯狂!
何等的诱人!
他几乎能立刻想象到,这个消息一旦传出,那些被压抑了太久、心中填满怨毒的旧部们,会爆发出何等恐怖的能量。
他们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饿狼,从帝国的四面八方,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撕咬一切!
属官看着北静王眼中爆燃的贪婪与疯狂,知道火候到了。
他再添上一把干柴。
“王爷,太子清算我等,断我等财路,早已是天怒人怨!”
“此计一出,我们转瞬之间,便能聚集起一支足以撼动国本的大军!”
“届时,大事可期啊!”
北静王的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粗重喘息。
良久。
他眼中最后的一丝理智与犹豫,被彻底烧成了灰烬,只剩下纯粹的疯狂。
“好!”
一个字,从他牙缝里迸出来。
“就这么办!”
“你,立刻,亲自去办!秘密联络各地旧部!”
他死死盯着属官,一字一顿地命令。
“记住,要快!要绝对的隐秘!”
属官的脸上瞬间涨红,那是极致兴奋与狂热混合的色彩。
“王爷放心!”
“属下,万死不辞!”
他重重躬身一拜,转身快步退出了书房,脚步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癫狂。
夜色如墨。
属官换上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趁着最深的夜色,悄然离开了北静王府。
他未曾留意。
在他走出王府大门,融入黑暗的那一刻。
街角一个卖馄饨的摊贩,慢悠悠地抬起了头。
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里,有一道冰冷的锋芒一闪而逝。
摊贩对着街巷的阴影深处,屈起手指,做了一个极其隐晦的手势。
几道黑影,仿佛从墙壁里渗出一般,无声无息地融入夜色,远远吊在了属官的马车之后。
…………
东宫,御书房。
清雅的檀香驱散了深夜的寒意。
太子宁桓正有些无聊地翻看着奏折。
陆文昭一身笔挺的飞鱼服,如一杆标枪,静立于下方,神情肃穆。
他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
“殿下,此次查抄逆党余孽,所有涉案官员家产均已查抄入库。”
“其中不少人提前转移的赃款,经由锦衣卫缇骑追索,也已悉数追回。”
陆文昭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共计,查获白银三百零七万两,各地良田一十万三千亩。”
宁桓翻动奏折的手指停下了。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三百万两!
十万亩地!
好家伙,这帮帝国的蛀虫,刮地皮的本事真是一流。
简直就是为他宁桓量身定做的专属提款机。
他放下奏折,接过账册随意扫了几眼,嘴角挑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干得不错。”
“这笔银子,即刻拨付户部,再由户部转交兵部,专项用于辽东镇北军的军饷补给,不得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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