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其余将领也纷纷响应,个个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堆积如山的战利品。
“大将军说得对!”
“干他娘的!”
“去年他们抢了我们三千头羊,这笔账正好连本带利算回来!”
然而,在叶护右汗左手边,一个与这满帐粗犷风格格格不入的身影,却显得异常安静。
他一袭大炎文人长袍,面容清瘦,手中还摇着一把羽扇,在这温暖如春的帐内,显得颇为滑稽。
此人正是前太子旧部,兵败后辗转投靠突厥的军师,王策。
他轻轻咳嗽一声,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大汗,恩其纳将军此言,差矣。”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温润的玉尺,瞬间压下了帐内所有的嘈杂。
“女真虽然后方空虚,但终究是草原上的饿狼,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何况是狼?”
“大炎,才是那头真正膘肥体壮,却被拔了牙的肥羊。”
他瞥了一眼众人,慢悠悠地继续道。
“尤其是我那位前主子在时,大炎边军是什么货色,想必大汗比我更清楚。”
“军饷克扣,兵甲生锈,将领想着捞钱,士兵饿得连刀都举不起来。”
“我们与其去啃女真那块硬骨头,不如挥师南下,直取大炎蓟州镇。”
“那里的财富,足够我们突厥勇士,享用三代人。”
这番话,字字诛心,实则包藏祸心。
他根本不是为突厥谋划,而是想借刀杀人,给大炎那位新太子制造天大的麻烦,为远在京城的北静王等“同道”创造翻盘的机会。
恩其纳当即牛眼一瞪。
“放你的狗屁!”
“肥羊?你他娘的是不是忘了,不久前是谁把女真三万铁骑的脑袋,当球一样踢回了老家!”
“现在的大炎太子,可不是你那个废物主子!”
军师王策的脸色瞬间煞白,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一时的胜利,说明不了什么。”
“大炎家大业大,内斗不休。那位新太子能稳住朝堂已是极限,哪还有余力管边关死活?”
“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双方争执不下,帐内将领也分成了两派。
叶护右汗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用粗壮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前太子余孽,那个自称北静王的家伙,早就派密使联系过他。
信中许诺,只要他出兵牵制太子,事成之后,蓟州镇,连同百万两白银,双手奉上。
条件很诱人。
可他叶护右汗,是在刀口上舔了几十年血的老狐狸。
他既想要北静王的好处,又觊觎女真空虚的后方。
同时,他又对大炎那位新太子的雷霆手段,感到一种发自骨髓的忌惮。
全歼三万女真铁骑,屠戮百部,血流漂橹。
这战绩,光是听着,就让人后颈发凉。
他想两头下注,坐收渔利。
就在他权衡之际,帐外传来侍卫的通报。
“报——”
“大汗,大炎使臣求见!”
通报声不大,却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帐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叶护右汗身上。
叶护右汗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来得正好。
他正愁怎么拿捏筹码,这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
“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着大炎绯色官服的使臣,昂首阔步,走入王帐。
他很年轻,面容俊朗,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身陷狼群的紧张与畏惧。
那双眼睛,平静得如同漠北的星空,却又深邃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叶护右汗打量着来人,心中暗暗点头。
不卑不亢,有胆色。
那位大炎太子,手底下果然有能人。
他故意将身子往后一靠,摆出草原霸主的姿态,用生硬的汉话问道。
“大炎太子派你来,所为何事?”
“莫不是听说了北静王与本汗的约定,特地派你来摇尾乞怜的?”
他故意将“约定”二字咬得极重,试图用气势压垮眼前的年轻人。
谁知,那大炎使臣闻言,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发出了一声轻笑。
“求和?”
“不。”
使臣抬起眼,目光平静地与叶护右汗对视。
“我家殿下,是派下官来给大汗送一份天大的机遇。”
“一份……能让突厥一统草原,让大汗您成为这片土地上唯一单于的机遇。”
此言一出,掷地有声。
整个王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叶护右汗那魁梧的身躯,第一次在狼皮大椅上坐直了。
“机遇?”
“说来听听。”
大炎使臣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女真十五万大军南下,后方空虚,兵力不足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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