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作社这片如同被开垦的处女地上,每一个参与其中的社员,都或多或少经历着改变。他们粗糙的手掌磨出了新茧,疲惫的脸上却绽放着光彩,佝偻的腰背在劳动中悄然挺直。然而,在这群焕发新生机的人们中间,变化最为显着、最引人瞩目的,当属刘光天。
曾几何时,刘光天在四合院里,是跟在威严的父亲、七级锻工刘海中身后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老二”。大哥刘光齐是父亲的骄傲,是院里年轻人学习的榜样,而他刘光天,则常常是父亲训斥、邻居摇头的对象。他性子有些鲁莽,头脑不算活络,书读不进去,在厂里也只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临时工,干着最脏最累的搬运活计,被人呼来喝去,像个找不到方向的没头苍蝇,偶尔还会在外面惹点不大不小的麻烦,让刘海中觉得脸上无光。在许多人眼中,他的人生轨迹似乎早已注定:顶多熬成个正式工,然后娶个差不多的媳妇,重复父辈的生活,永远活在父亲和兄长的阴影之下。
但合作社的出现,像一道强光,骤然照进了他灰暗而迷茫的生活。
起初,他报名参加,多半是出于对陈醒的几分敬畏,以及听说能挣钱的本能驱使,并未抱太大期望。然而,当他真正踏入那间由废旧仓库改造的临时作坊,拿起沉重的铁皮剪,跟着钱师傅学习如何一锤一锤地将冰冷的铁皮敲打成有温度的灯座时,某种沉睡在他血脉深处、属于工人的质朴本能,被悄然唤醒了。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这身常常用来打架斗气、无处发泄的力气,在这里成了宝贵的资源。裁剪厚铁皮,别人累得手臂发酸,他能咬牙坚持更久;搬运成筐的边角料或成品,他总是抢着干最重的那一头,肩膀被压得生疼,心里却有种奇异的踏实感。钱师傅教的那些技巧——如何下剪才能省力又齐整,敲打时手腕如何用力才能让力道均匀渗透——他学得格外认真,虽然开始笨拙,但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儿让他上手速度并不算慢。他那双原本只会打架、闲逛的手,渐渐熟悉了各种工具的握法,虎口磨出了血泡,血泡又变成了厚厚的老茧。
更让他心灵受到震撼的,是合作社“按劳分配、多劳多得”的原则。在这里,没有资历深浅,没有背景高低,更没有父亲刘海中的光环或阴影。他流了多少汗,手上添了多少道口子,完成了多少计件任务,月底就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换算成多少实实在在的钞票。当第一次领到那十六块八毛五的工资时,那叠沉甸甸的毛票握在手里,带给他的冲击,远比任何说教都来得猛烈。这不仅仅是可以买烟抽、买肉吃的钱,这是一种证明,一种他刘光天靠自己的力气和汗水,也能创造价值、也能赢得尊重的证明!这种公平和直接,是他过去十几年人生中从未真切体会过的。
他不再是那个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刘家老二”了。他开始早早起床,不再是被人催促,而是迎着晨光,第一个来到寂静的作坊。他会默默地将头天晚上收拾好的工具再检查一遍,给需要上油的部位滴上几滴机油,把散落的铁皮碎屑清扫干净。生产时,他不再只埋头干自己的活,会留意工序衔接,看到哪里物料跟不上了,会主动跑去搬运;看到新来的社员手忙脚乱,他会凑过去,用自己那套或许不够文雅但足够直接的方式,演示一下钱师傅教过的要领。下班后,他也往往是最后一个离开,确认煤炉熄灭了,门窗都关好了,才会锁门回家。他的身影在作坊里忙碌穿梭,黝黑的脸上常常挂着汗珠,眼神却不再是以前的茫然或桀骜,而是充满了专注和一种找到归属感的安定。
刘光天身上这种肉眼可见的蜕变,陈醒和于莉都清晰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陈醒欣赏他身上那股属于工人的朴实韧劲和逐渐觉醒的责任感;于莉则感慨于这个曾经让她觉得“不着调”的小伙子,在劳动中展现出的可靠一面。
第一批订单顺利交付并取得开门红后,陈醒决定召开一次合作社全体社员小结会,既是为了总结前期工作,鼓舞士气,也是为了明确下一步的发展。
会议依旧在作坊里举行,煤炉烧得旺旺的,社员们围坐在一起,脸上都带着收获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期待。陈醒首先肯定了大家这段时间的辛勤付出和取得的优异成绩,特别表扬了几个表现突出的社员,其中就包括了完成计件数量多、质量稳定的周桂花。
接着,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坐在角落、正认真听讲的刘光天身上,声音沉稳而有力:
“咱们合作社要发展,光靠我和于经理肯定不行,需要更多能挑担子的骨干。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我们发现刘光天同志,进步非常明显!”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刘光天身上。刘光天似乎没料到会突然点他的名,有些局促地挺直了腰板,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陈醒继续说道:“光天同志,以前怎么样,咱们不提。就说在合作社,大家有目共睹:他工作积极主动,从不挑肥拣瘦,脏活累活抢着干;学习技术肯下功夫,现在裁剪、敲打的活儿,已经相当熟练,成了咱们生产上的主力;更重要的是,他有责任心,关心集体,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主动维护工具,关心生产进度,开始有了主人翁的意识!这一点,非常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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