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将至,杭州城里的年味渐渐浓了起来。街坊邻居开始置办年货,挂起红灯笼,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炒货和腊肉的香气。
吴山居也比往常热闹了些。王盟忙着大扫除,嘴里念叨着“除旧迎新”;胖子更是上蹿下跳,张罗着写春联、买鞭炮,嚷嚷着今年一定要在吴山居过个热闹年。
苏晚茗的身体恢复得更好了些,虽然依旧比常人畏寒,需要穿着厚厚的冬衣,但已经能自如地在店里活动,甚至能帮着王盟擦擦柜台(虽然经常被吴邪以“别累着”为由抢走抹布)。
她那头银白色的长发成了吴山居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起初还有些引人侧目,但时间久了,街坊们也习惯了,甚至有些老太太会夸她这头发“有仙气”。
年关越近,苏晚茗心里越是有些莫名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
穿越前的年是怎么过的?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是热闹的,也是孤独的。而在这里,虽然人不多,却充满了真实的烟火气和……家的味道。
这天,吴邪和胖子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去置办年货。解雨臣派人送来了几盒精致的苏式糕点和一些上好的绸缎料子,说是给苏晚茗做新衣裳。
黑瞎子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只肥硕的野兔,扔在院子里,说是给年夜饭加菜。
店里只剩下苏晚茗和张起灵。
苏晚茗坐在柜台后的小板凳上,怀里抱着暖玉珠,看着窗外偶尔飘落的零星雪花。张起灵则一如既往地靠在窗边,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置办年货的人群,眼神平静无波。
“小哥,”苏晚茗忍不住开口,声音轻轻的,“过年……你们以前都怎么过啊?”
张起灵收回目光,看向她,沉默了几秒,才淡淡道:“不过。”
他的回答简短而冰冷,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漠然。
苏晚茗愣了一下,心里微微有些酸涩。是啊,小哥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她想起在云顶天宫冰窟里,他日复一日沉默守护的身影。
“那……今年我们一起过!”苏晚茗扬起小脸,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更灿烂一些,“胖子哥哥说要弄好多好吃的!吴邪哥哥还说要包饺子!”
张起灵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那努力表达善意的笑容,冰封般的眼神似乎融化了一瞬,极轻微地“嗯”了一声。
这时,吴邪和胖子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胖子一进门就咋呼:“哎呦喂!可累死胖爷我了!小苏同志,快来看看,给你买了啥好东西!”
吴邪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意,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先从其中一个袋子里拿出一顶毛茸茸的、带着两个小球球的白色雪帽,递给苏晚茗:“试试看,喜欢吗?我看天冷,你出门得戴着。”
帽子是柔软的羊毛毡做的,暖和又可爱。苏晚茗接过帽子,心里暖暖的,立刻戴在头上,大小正好,将她那头银发都藏了进去,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和浅棕色的大眼睛。
“谢谢吴邪哥哥!很喜欢!”她开心地说。
“嘿!还有胖爷我的呢!”胖子献宝似的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噔噔噔噔!最新款的护手霜!据说什么雪山植物精华,专门修复滋养!瞧你这小手,可得好好保养!”
苏晚茗被逗笑了,接过护手霜:“谢谢胖子哥哥!”
吴邪又拿出几个袋子,里面是给王盟的新衣服,还有一些坚果零食。
最后,他犹豫了一下,从最里面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看起来质感很好的深灰色羊毛围巾,走到窗边的张起灵面前。
“小哥,这个……给你。”吴邪的声音似乎比平时低了一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天冷。”
张起灵看着递到面前的围巾,目光在吴邪有些泛红的指尖和略显局促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伸手接过。围巾触手柔软温暖。
“……谢谢。”他低声道,将围巾拿在手里,并没有立刻戴上。
吴邪似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不客气,应该的。”
胖子在一旁挤眉弄眼,用口型对苏晚茗说:“看吧看吧!”
苏晚茗捂着嘴偷笑,感觉自己像个躲在幕后看偶像剧的忠实观众。
接下来的几天,吴山居里充满了忙碌而喜庆的气氛。胖子负责写春联,他的字虽然谈不上多好,但气势十足;吴邪和苏晚茗负责剪窗花,苏晚茗手巧,剪出来的小狐狸活灵活现,让吴邪都自愧不如;王盟负责爬上爬下张贴;张起灵则默默地负责一些需要力气的活,比如搬梯子、挂灯笼。
黑瞎子和解雨臣也在年三十这天下午过来了。黑瞎子提着一坛据说埋了二十年的花雕,解雨臣则带来了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和一些顶级的茶叶。
年夜饭是胖子主厨,吴邪和苏晚茗打下手,张起灵负责……嗯,负责在旁边看着火候……虽然他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站着。
黑瞎子和解雨臣则坐在院子里喝茶下棋,偶尔被胖子指挥着剥个蒜递个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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