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未曦,军营号角尚沉于雾霭之中,苏瑶已枯坐军帐案前。先父苏鸿远的医案手札摊开如旧,指尖抚过泛黄纸页,“永安二十一年秋,淮盐走私案,盐引编号庚字叁佰柒拾玖”一行字迹力透纸背,指腹仍能触到先父落笔时的沉凝。帐帘轻掀,晨露裹挟着寒气涌入,慕容珏玄色铠甲凝着夜霜,未散的晨露顺着甲叶滴落,在案几上晕开细碎的水痕。
“手札可有新得?”慕容珏将温好的姜汤推至她手边,瓷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红丝。苏瑶翻至手札中段,声音带着晨雾的微哑:“先父行医之余,竟暗查盐铁走私。此页盐引编号,与构陷苏家‘通敌’的伪证仅差一字——分明是刻意篡改的破绽。”
慕容珏指尖抚过纸页边缘的撕裂痕——那是太医院篡改时留下的破绽,与老院判遗物中的残片严丝合缝。话音未落,秦风已风尘仆仆闯帐,额角汗珠砸在案上,将一张手绘地图重重铺开:“将军!苏姑娘!盐帮余孽藏在三十里外废弃盐场!”
“按盐引线索追查到的!”秦风指尖点向地图红圈,“当年走私主谋盐帮未灭,二当家周虎带着残部私晒粗盐苟活,还替沈府运‘私货’。昨晚截的沈府密信写着‘庚字盐引速毁’——必是当年构陷苏家的铁证!”
苏瑶手札攥得发白,指节泛青。十年前,正是这“庚字盐引”成了苏家通敌的“铁证”——伪造的交易记录、假造的合影,将父亲钉在叛国柱上。如今盐帮余孽尚存,真凭实据或许仍在人间。她抬眸时,眼底红丝未褪,却燃着决绝之光:“我必同往。”
慕容珏眉峰微蹙,却见她从药箱取出两瓶瓷药:“盐帮常与盐卤、瘴气打交道,‘清盐散’解盐毒,‘破瘴丹’防迷烟。更重要的是,周虎当年见过先父,我去或许能破他心防。”话语未落,已将药瓶塞进他掌心。
慕容珏终是颔首,转身对秦风下令:“两百轻骑分三路乔装,中路随我与苏姑娘行事,生死护她!”说话时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硝烟与霜雪的气息裹着暖意笼来:“盐场芦苇荡藏伏兵,寸步不离我身。”
辰时三刻,盐场已在眼前。断壁残垣间荒草没膝,粗盐的涩味混着芦苇的腥气扑面而来,昔日晒盐的场院如今只剩几座颓败砖窑。慕容珏推着装粗盐的木车,苏瑶扮作商贩之妻随行,目光暗扫——砖窑外两名汉子腰佩短刀,正是秦风探得的哨卫。
“站住!这地界早禁晒盐了!”哨卫横刀拦下,目光扫过木车时多了几分贪婪。慕容珏弯腰递上银锭,笑容带着商贩的圆滑:“给周当家送粗盐的,质好价贱,通融则个。”银锭入手的沉坠感,让哨卫眼神松了几分。
“这女眷跟着凑什么热闹?”另一名哨卫盯着苏瑶,眼神不善。苏瑶拢紧披风,垂眸时露出半张素净脸庞,语气带着几分怯生生的依附:“当家的不放心我独守,让跟着见识见识,送完货就走。”指尖暗弹,一点无色无味的“引香粉”悄附其袖——此粉遇猎犬鼻息方显,正是秦风伏兵的信标。哨卫见状挥挥手,木车轱轳驶入砖窑。
砖窑内豁然开阔,数十名汉子正翻晒粗盐,汗水混着盐粒在黝黑皮肤上反光。木屋前,一名满脸横肉的汉子翘腿饮茶,左脸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劈至下颌,正是周虎。见木车进来,他将茶碗顿在石桌上,粗嘎声震得碗盖轻颤:“货呢?掀开瞧瞧。”
慕容珏手刚触到油布,苏瑶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周当家,小妇人斗胆问一句——十年前先父送的庚字盐引,您还记挂着吗?他常说您是信义之人。”“庚字盐引”四字刚落,周虎端茶的手猛地一攥,青瓷碗沿在掌心硌出红痕。
“你爹是谁?胡言乱语找死!”周虎豁然起身,短刀已握在手中,刀鞘撞得桌角作响。苏瑶缓缓拔下鬓间珠钗,钗头“苏”字小如米粒,却在晨光中闪着冷光:“先父苏鸿远,十年前曾在淮盐地界救过一位带老母逃难的盐帮好汉。”
“苏鸿远?”周虎瞳孔骤缩,脚下踉跄撞翻茶桌,青瓷碗坠地碎裂,声震砖窑。盐帮弟子闻声抄起扁担短刀,瞬间围成圈。慕容珏将苏瑶护在身后,木车骤然掀翻,粗盐纷飞间长剑出鞘,寒光映得众人睁不开眼:“动手!”吼声未落,砖窑外战马嘶鸣与兵器交击声炸开——秦风伏兵已至。
周虎见状知中埋伏,抄起墙角鬼头刀劈向慕容珏:“狗官!当年围剿之仇今日清算!”慕容珏侧身旋避,长剑斜挑,精准挑飞周虎刀柄。盐帮弟子虽悍勇,却难敌禁军精锐,一炷香间已溃不成军。周虎见势不妙,转身扑向砖窑后隐蔽的密道——那是他十年前逃亡的退路。
“哪里走!”苏瑶早有防备,指尖一弹,一枚淬了“麻筋散”的银针破空而出,精准射中周虎腿弯。周虎惨叫倒地,腿弯处迅速红肿麻木。慕容珏长剑抵其咽喉,剑刃寒气逼得他牙关打颤:“十年前助沈从安伪造盐引,如实招来,可留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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