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连忙道:“小姐,我也去!当年老爷和沈从安在户部争执时,我就在门外候着,沈从安说的那些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苏瑶点头,三人匆匆吃过早饭,秦风早已备好了马车,车轮碾过晨雾中的青石板,朝着户部的方向疾驰而去。
户部尚书周大人是三皇子的恩师,昨日御书房里三皇子为苏家冤案据理力争的事,早已在朝堂传开。见慕容珏带着苏瑶和李伯进来,他连忙起身相迎,眼神却带着几分谨慎,朝左右使了个眼色,让侍立的小吏都退到门外:“慕容将军,苏姑娘,三皇子殿下一早便让人送了信来,只是这十年前的账册牵涉甚广,沈从安虽已致仕,但他女婿如今在吏部任要职,查起来需得谨慎。底册我已让人取出来了,就在偏厅,都是当年的原始记录,旁人动过手脚也能瞧出来。”
偏厅里摆着三张长桌,上面堆着高高的账册,泛黄的纸页上落着薄尘,显然是常年未动的。周大人指着最左边的一堆账册:“这就是十年前的盐铁专款底册,从采购、入库到出库,每一笔都有记录。只是当年负责这笔款子的库吏,有两个已经病逝,还有一个叫王顺的,十年前就辞官回乡了,不知所踪。”
苏瑶走到桌前,指尖轻轻拂过账册封皮,陈年的纸张带着草木的枯香,指尖蹭过朱砂写的“秋防专款·十年”,那朱砂色因年深日久有些发暗,却依旧清晰。她拿起最上面的入库册,纸页边缘已经发脆,翻页时需得格外小心。一页页看下去,字迹工整得像是印上去的,每一笔入库的盐铁数量、成色,甚至连押运官的籍贯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翻到九月十二日那页时,她的指尖猛地顿住——那页用小楷写着“入库军盐三千石,成色上等,押运官赵德,库吏刘三,监查沈从安”,沈从安的签字旁,还盖着他的私章,章纹是“从安私印”四个字。
“周大人,”苏瑶指着那页记录,“请问当年的军盐入库,是不是需要监查人和库吏共同签字,还要加盖户部的骑缝章?”周大人点头:“没错,而且每一批军盐都有专属的编号,对应着出库的军队番号。”苏瑶又翻到出库册,找到九月十五日的出库记录,上面写着“拨给北疆守军军盐三千石”,签字的是库吏王顺,监查人却空着,只盖了个模糊的户部印章。
“这里有问题。”慕容珏凑过来,指着出库记录的编号,“北疆守军当年的军盐编号都是以‘北’字开头,而这笔的编号是‘南’字开头,应该是拨给南疆的。而且监查人未签字,不符合规矩。”周大人脸色一变,连忙取过一本编号册核对,果然如慕容珏所说,那笔军盐的编号确实是南疆的。
李伯凑在一旁,老花镜滑到鼻尖,他伸手扶了扶眼镜,指着入库册上的签字:“这个签字对!当年沈从安签字,‘安’字的最后一笔是带钩的,而且他总爱在签字旁画个极小的圆圈,你看这里——”他用指腹点了点沈从安签名旁,果然有个比米粒还小的圆圈,墨色与签字一致。转而又指向支出明细上的签字,“你再看这个,‘安’字是直笔收尾,连私章的纹路都不对,当年沈从安的私章是方的,这个是圆的!”苏瑶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那是她仿制西域奇物做的,凑上去一看,果然如李伯所说,支出明细上的私章边缘模糊,显然是后刻的仿制品。
“这说明支出明细上的签字是伪造的。”苏瑶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沈从安先用监查人的身份签了入库单,然后伪造了出库单,将三千石军盐挪用,又把亏空算到了父亲头上。而那五十万两银子,恐怕也是被他用同样的手段挪用了。”
周大人眉头紧锁,翻看着底册,脸色越来越沉:“苏姑娘说得有道理。当年这笔款子的支出凭证里,只有一张模糊的收据,没有对应的商户印章,显然是伪造的。而且根据记录,当年苏大人确实曾向户部举报过盐铁账目的异常,只是举报信递上去的第二天,苏大人就被抓了。”
“举报信呢?”慕容珏追问。周大人叹了口气:“当年的举报信,应该在二皇叔手里。苏大人出事后,二皇叔以‘通敌案需保密’为由,封存了所有相关的卷宗,包括那封举报信。”苏瑶心中一沉,二皇叔果然是幕后黑手,他不仅掩盖了先帝中毒的真相,还帮沈从安掩盖了贪腐的罪行,甚至将这两桩罪案都嫁祸给了父亲。
就在这时,户部的一名小吏匆匆跑进来,躬身道:“周大人,沈昭远公子来了,说要见您,还带了不少礼品。”苏瑶和慕容珏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冷意——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沈昭远恐怕是听到了风声,特意来打探消息的。
“让他进来。”周大人沉声道,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着,显露出几分不耐。不多时,沈昭远便摇着折扇走了进来,一身月白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扇面上题着“清风朗月”四个字,那字迹竟与苏瑶父亲的笔迹有七分相似——当年他还是苏家准女婿时,总缠着苏父教他写字。他眼角扫过桌前摊开的旧账册,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周大人,晚辈听闻您近日为秋税之事操劳,特意让府里备了些长白山的野山参,还有您爱喝的雨前龙井。”他目光落在苏瑶发髻上的莲花玉簪,眼神暗了暗,“苏姑娘也在?倒是稀客,前几日母亲还念着您的医术,说要请您去府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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