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见二人意决,不再强阻,解下腰间玉佩递过——羊脂白玉雕着狼头图腾,触手温润。“持此玉佩,天牢指挥使是我的旧部,见玉自会周全。若遇异动,捏碎玉佩,他即刻便会带人驰援。”
苏瑶接过玉佩攥在掌心,暖意透过玉质传至心底,她向慕容珏颔首致谢,转身入内室换了身青色劲装,银针刺入袖中暗袋,又取了安神散与止血药各一瓶,诸事妥当后,才随三皇子踏出瑶安堂。晨雾未散,药圃清香裹着寒意,漫过衣袂。
天牢深处,阴潮之气裹挟着铁锈、霉斑与淡腥,直钻鼻腔。沈昭远被囚于最内天字一号牢房,青石板砌成的墙壁密不透风,仅顶窗漏进一缕微光,昏昏暗暗。他蜷缩在角落,额角凝着未干血渍,乱发覆面,难辨神情。
“沈昭远,有人探视。”狱卒沉重的铁门拽开,发出“吱呀”裂帛般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沈昭远缓缓抬首,乱发间一双眼先是茫然,触及牢门外的苏瑶时,骤然迸出惊色,随即化为蚀骨怨毒:“苏瑶?你是来看我笑话,还是来逼我招供的?”语声沙哑如破锣,显是绝食撞墙后,已是油尽灯枯之态。
苏瑶立在牢门外,身影沐着微光,语气平静无波:“我来与你做笔交易——道出李默下落,我保你性命无虞。”
“李默?”沈昭远先是一怔,随即嗤笑出声,牵动额角伤口,疼得倒抽冷气,五官拧成一团,“你果然在查他!老院判那本手札,给了你线索?”
“看来你确实知晓他的踪迹。”苏瑶从袖中取出个瓷瓶,平抛入牢中,沈昭远下意识接住。“此乃安神散,温水送服,可解你额角伤痛,亦能清明神智。想清楚——说清李默所在,我向陛下求情,免你死罪,贬为庶人,至少能苟全性命。”
沈昭远摩挲着瓷瓶冰滑的瓶身,眸中翻涌着挣扎。他岂不知张承业绝不会救他,眼前苏瑶,是唯一的活命机会。可他更清楚,一旦吐露李默下落,张承业的势力遍布天下,纵是贬为庶人,也难逃追杀。
“我凭何信你?”沈昭远抬眸,怨毒中掺着几分戒备,“你恨我入骨,巴不得我死无葬身之地,怎会为我求情?”
“我恨你,但我更要为父亲洗冤。”苏瑶语声铿锵,字字如钉,“李默是当年关键证人,唯有找到他,方能拿到张承业走私铁证。只要你道出他的下落,过往恩怨暂且不论,我以医者操守立誓,更以苏鸿之女的身份立誓——保你活命。”
三皇子适时上前一步,龙章凤姿自带威严,语声沉肃:“沈昭远,苏姑娘之言,亦是本王之意。你若如实招供,本王愿为你作保,陛下必会从轻发落。”
沈昭远望着苏瑶澄澈却坚定的眼眸,又瞥了眼三皇子不容置喙的神情,终是松了口气,拧开瓷瓶倒出药粉。狱卒递过温水,他仰头灌下,片刻后,额角剧痛渐缓,眼神也清明了几分。
“李默未死。”沈昭远靠墙坐直,语声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当年张承业欲除他灭口,是老院判提前递了消息,让陈敬之将他救下,伪造了病故文书。但张承业始终不放心,遣人在江南追查五年,直至五年前,才彻底断了他的踪迹。”
“五年前发生了何事?”苏瑶追问,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袖中银针。
“五年前苏州府遭大水,三县被淹,哀鸿遍野。李默隐居的村落亦被冲毁,村民死伤无数,他也自此失踪。”沈昭远语声添了几分不确定,“但张承业的人查到,水退之后,有个与李默身形相仿的男子,带着个稚童去了杭州府,化名‘老陈’,开了家小药铺。”
“药铺名号为何?具体在杭州府何处?”苏瑶步步紧逼,眸中亮光大盛。
“不知。”沈昭远摇头,语声渐低,“张承业的人尚未查到具体方位,便被我父亲拦下了。我父亲虽遭张承业构陷,却也不愿他赶尽杀绝——李默终究只是个小吏,罪不至此。后来父亲离世,此事便不了了之。”
苏瑶凝望着他眼底,未见闪烁,遂抬声道:“伸手。”
沈昭远一怔,迟疑着将手伸出牢栏。苏瑶指尖轻搭其腕,指腹感受着他紊乱虚浮的脉象——气血亏耗之象尽显,却无说谎时常见的“脉急而促”。看来,他所言非虚。
“我知道了。”苏瑶收回手,语声冷冽,“我会为你求情,但你记住——若有半句虚言,纵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沈昭远望着她转身的背影,忽出声唤住:“苏瑶,听我一句劝——莫去找李默。张承业在江南的势力盘根错节,你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苏瑶脚步微顿,未回头,语声却字字清晰:“为父亲洗冤,纵是刀山火海,我亦一往无前。”
离了天牢,三皇子即刻遣人快马奔赴杭州府,追查化名“老陈”的药铺主。苏瑶则返回瑶安堂,将沈昭远之言悉数告知慕容珏。
“杭州府药铺……”慕容珏踱至案前,指尖轻叩桌面,陷入沉思,“我已传信杭州知府,让他暗中排查所有陈姓药商,尤其留意左撇子、眉心有痣者——老院判手札载过,李默是左撇子,眉心有颗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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