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金砖在晨光中泛着沉冷的光泽,苏瑶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双臂高举的紫檀木匣似有千斤之重,指节被勒得泛着青白,连腕间青筋都隐隐可见。皇帝的目光从龙椅上垂落,裹挟着帝王特有的审视与威严,落在她紧抿的唇瓣上。张承业伏在丹陛之下,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颤栗,声泪俱下:“皇上明鉴!苏鸿通敌铁证如山,当年有边关八百里加急密信为凭,更有他亲手绘制的漕运布防图,岂能因一介女流几句空言便翻案?”
沈昭远亦随声附和,袖中的手却悄然攥紧,指节泛白:“皇上,苏瑶自小习医,最擅用些医理小计迷惑视听。臣听闻她近日私藏前朝禁方,恐是欲借邪术篡改证据,扰乱朝纲啊!”
“证据在此,岂容尔等信口雌黄!”三皇子从朝臣列中走出,玄色朝服衬得他身姿如松,气度沉稳,“儿臣愿为苏瑶作保,此女心性端方,瑶安堂悬壶济世之举,京中百姓有口皆碑。若她真欲作乱,何必耗时十载搜集证据,亲闯金銮殿对质?”他侧身看向苏瑶,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许,“苏姑娘,呈上证据。”
苏瑶深吸一口气,指尖微颤着启开木匣铜锁。首先取出的是那本自太医院密室寻得的诊断记录,蓝布封皮在殿中朱灯映照下泛着陈旧的暗光。“皇上,此乃父亲临终诊断之原始备份,由老院判亲笔记录,盖有太医院朱红公章。其上明晰写着父亲中‘牵机引’之毒而亡,并非张相爷所言‘急病暴毙’。”她又拿出陈吏目的学徒笔记,“此乃当年见证此事的学徒手札,详记张慎篡改诊断之经过,笔迹可与太医院存档比对。”
内侍将证据呈至龙案,龙椅后的呼吸声明显沉凝了几分。张承业额角渗出冷汗,脊背却仍挺直,强辩道:“此乃伪证!老院判早已作古,死无对证,谁能担保这不是苏瑶勾结太医院旧人捏造的假册?”
“张相爷要证人,草民便有证人在此。”苏瑶抬眸,目光扫过阶下百官,声音清亮,“太医院陈吏目虽年迈体衰,却愿带病入殿作证。另有当年父亲查处张相爷亲信走私‘腐心草’之卷宗,现存于户部档案库,可即刻调取核验。”
皇帝捏着那份诊断记录的指节微微泛白,指腹反复摩挲着老院判的签名,神色愈发凝重。他沉吟半晌,终是抬手摆了摆:“此事牵涉前朝旧案,证据尚需核查。苏瑶暂免罪责,归府待诏。慕容珏,着你与三皇子共彻此案,十日之内,朕要看到明晰结果。”
走出太和殿时,日头已升至中天,鎏金般的阳光洒在青砖上,苏瑶却觉后背冷汗已浸透素裙,贴在肌肤上冰凉刺骨。慕容珏放缓脚步,与她并肩而行,声线压得极低:“张承业与沈昭远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十日之内,他们必定会狗急跳墙。你回瑶安堂后务必谨守,秦风已加派暗卫值守,昼夜不怠。”
苏瑶颔首,心中那股不安却愈发浓烈。她清楚,太和殿上的对峙只是序幕,真正的暗箭还在后面。而此刻被囚于后院柴房的苏玲儿,便是最容易被对手利用的棋子——那女子心中积怨已深,又刚丧母,正是最易被蛊惑之时。
果不其然,返回瑶安堂不足两个时辰,春桃便急匆匆奔来,手中攥着一方绣着海棠花的素帕:“姑娘,柴房的苏玲儿闹着要见您,说有要紧事禀报,还让我把这个给您。”那素帕质地精良,乃是上等云锦所制,边角绣着的海棠花针脚细密,配色雅致,绝非苏玲儿囚于柴房所能拥有之物。
苏瑶捏着素帕,指尖触到帕角暗藏的硬物,小心翼翼拆开丝线,内里竟是半粒雕作海棠状的麝香丸。此乃宫闱贵妇常用的熏香之物,气味幽微绵长,长期佩戴可安神定气,但若与寒凉药材同用,便会暗耗心脉,引发心悸重症。她心中一凛,眸色沉凝,提着裙摆快步走向柴房。
柴房的木窗紧闭,潮湿的霉味混着稻草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苏玲儿蜷缩在墙角,发髻散乱,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见苏瑶推门而入,猛地扑到木栅栏边,双手死死抓着栅条,指节泛白,眼中布满血丝,似是悲痛过度:“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娘的死让我彻底看清了张承业的真面目,他根本不是真心帮我,不过是把我当一枚可弃的棋子!我有要事告诉你,关乎张承业的阴谋,还有……还有一位朝中大人的家事!”
苏瑶静立在原地,未发一语。一缕阳光从门缝中挤入,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斑,恰好照亮苏玲儿脸上的泪痕,却照不透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算计。这副悲戚模样,演得倒是有几分逼真。
“是户部尚书夫人的事。”苏玲儿刻意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我先前在张府别院当差时,曾见过尚书夫人私下向张府嬷嬷求药,言说自己得了心悸怪症,发作时胸痛如绞,却又不敢对外声张,唯恐传扬出去影响尚书大人的仕途。我听我娘说过,当年父亲曾为尚书夫人诊治过此症,留有一份祖传秘方专治这种隐疾。姐姐,你若能治好尚书夫人,她必定会在尚书大人面前为你美言,届时查案之事也能多份助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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