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身子剧烈一晃,伸手死死扶住案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紫檀木的纹路深深嵌进掌心,尖锐的痛感让她勉强保持清醒。十年了,她无数个寒夜梦回,都以为父亲是在天牢中不堪受辱,含冤自绝,却从未想过父亲是被人悄无声息下毒害死,连临终的真相都被篡改得面目全非!一股彻骨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冻得她牙关都微微打颤,唯有眼底翻涌的怒火,烧得心口滚烫。
“陈吏目为何隐忍十年,直至今日才肯吐露实情?”慕容珏沉声问道。他深知太医院身处皇城腹地,一言一行皆如履薄冰,若无十足把握与契机,绝无人敢触碰这桩牵涉前朝重臣的旧案。
周吏目从怀中掏出一枚铜制令牌,双手奉上,令牌上“太医院院判”五个篆字苍劲有力,边缘因常年摩挲而泛着包浆:“这是老院判临终前亲手交予陈吏目的,说若有朝一日苏家冤案有昭雪之望,便持此令牌前往太医院密室,调阅档案备份。老院判说,当年他已知苏大人蒙冤,暗中留存了一份原始诊断记录,藏于密室档案柜最深处,唯有此令牌能开启。”
苏瑶接过令牌,指尖触到那冰凉而温润的铜质,恍惚间仿佛触到了老院判当年的温度。父亲与老院判相交莫逆,常在家中对饮,她曾无数次见过这枚令牌摆在父亲的案头。闭眼片刻,老院判临终前的模样在脑海中浮现——枯槁的手紧攥着令牌,浑浊的眼中满是对好友的愧疚与对真相的执念,那是跨越十年的坚守。
“我们此刻便去太医院。”苏瑶睁开眼,眼底的泪水已尽数敛去,只剩寒潭般的坚定,“父亲的冤屈,已等了十年,不能再迟一刻。”
慕容珏颔首,对周吏目道:“劳烦先生引路。秦风,带四名暗卫守在太医院外围,若见张府或沈府的人异动,不必请示,直接拿下。”他转头看向苏瑶,见她脸色苍白如纸,不由上前一步,温热的手掌轻轻扶在她臂弯,“莫急,有我在,定能取到档案,还苏伯父一个清白。”
太医院坐落于皇城东侧,朱红大门上悬着“太医院”三字鎏金匾额,字体遒劲,在晨光中泛着沉敛的光泽。门侧两名身着绿袍的院吏垂手侍立,神色肃穆如松。周吏目上前出示腰牌,低声与守门院吏说了几句,那院吏目光在慕容珏与苏瑶身上逡巡,面露难色——慕容珏虽掌禁军兵权,但太医院直属内务府,非诏不得擅入。
“怎么?慕容大人奉旨查案,尔等也敢阻拦?”秦风上前一步,腰间佩刀的刀柄在阳光下闪着寒芒,声如洪钟,震得守门院吏耳朵发麻。那院吏见状,哪里还敢多言,忙躬身行礼,侧身放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踏入太医院,一股厚重的药香扑面而来,不同于瑶安堂的清新雅致,这里的香气混杂着人参、当归、鹿茸等名贵药材的气息,沉郁而绵长。庭院中植着数株古银杏,金黄的叶片落了满地,如铺金毯,几名学徒蹲在廊下晾晒药材,见慕容珏一行人气势凛然,皆好奇抬头打量,又慌忙低下头去。
周吏目引着众人穿过前院,来到后院一间不起眼的偏殿前。此殿灰瓦土墙,与周围雕梁画栋的建筑格格不入,厚重的木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锁身刻着繁复的云纹,一看便知是皇家特制。“这便是密室入口,寻常钥匙根本打不开,唯有老院判的令牌能启。”周吏目说着,接过苏瑶手中的令牌,对准锁孔轻轻一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铜锁应声而开。
推门而入,一股尘封的霉味夹杂着纸张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昏暗的室内伸手不见五指。周吏目点燃带来的火把,跳动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室内景象——数十个高大的紫檀木柜沿墙而立,柜身贴满泛黄的标签,上面用小楷写着年份与档案类别,字迹依稀可辨。“备份档案皆存于最内侧的红木柜中,按年份归档,苏大人是永熙十三年出事,档案应在永熙十三年的格架里。”
苏瑶快步走向最内侧的红木柜,柜身按年份刻着整齐的格架,“永熙十三年”五个字被烟火熏得有些发黑。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开格架,里面整齐码着一摞摞蓝布封皮的档案册。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每翻一页,纸张摩擦的声响都像在叩击心门,仿佛能触到父亲当年在天牢中承受的锥心之痛。
“找到了!”苏瑶的指尖骤然顿住,从格架中抽出一本蓝布封皮的档案册,封面上“天牢人犯诊治记录”七个字字迹工整,下方小字标注着“永熙十三年”。她双手捧着档案册,指腹微微颤抖,缓缓翻开,当目光触及某一页时,呼吸骤然停滞——上面用小楷清晰写着:“犯人苏鸿,永熙十三年冬月初五,诊得中‘牵机引’之毒,脏腑衰竭,已无生机。”落款处,老院判的亲笔签名清晰可辨,旁侧还盖着太医院的朱红公章,印泥虽淡,却如烙铁般烫眼。
“牵机引……”苏瑶喃喃低语,声音因极致的悲愤而发颤。这是一种阴毒至极的毒药,服下后脏腑会如被钝刀切割般逐渐衰竭,死状凄惨无比,且毒发症状与急病暴毙极为相似,若非医术精湛者细查,绝难分辨。张承业为掩盖罪行,竟用如此歹毒的手段谋害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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