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上前半步,目光落在他袖口沾着的草屑上——那是鬼针草的碎叶,叶边带刺,只长在阴暗潮湿的密道入口,寻常庭院里绝无此物。“李总管既记不清了,或许认得这个。”她从怀中摸出那半块烧黑的木牌,炭痕下的刻纹隐约可见,“这是从张承业西郊毒圃里找到的,上面的记号,跟当年父亲查抄的掺假漕粮麻袋上的,分毫不差吧?”
李大人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后退时脚跟撞到廊柱,发出“咚”的闷响。“我……我真的不知道!”他话没说完,秦风已上前一步,铁钳般的手扣住他手腕,指节用力便卸了他关节:“慕容大人,这老东西有鬼!方才我去西偏院探查,墙角的杂草有新近踩踏的痕迹,砖缝里还留着半块没烧完的油布!”
慕容珏冷声道:“带他一起去西偏院,若敢耍花样,按通敌罪处置。”
西偏院果然荒颓不堪。院中的青石板路裂着指宽的缝,缝里钻出半人高的狗尾草,几间厢房的门窗烂得只剩木框,阳光从破洞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尘土气,还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烟火气——显然不久前有人来过。李大人被秦风按在地上,膝盖磕着碎石,疼得龇牙咧嘴,头却埋得极低。
“父亲的手札里写过,密道入口在最里间厢房的佛龛后。”苏瑶走到靠北的厢房,墙角果然立着个积满灰尘的佛龛,龛里的观音像缺了半边脸,漆皮剥落处露着木头的原色。她伸手推了推佛龛,纹丝不动,再细看时,佛龛底座的青砖比周围的新些,砖缝里的灰都是松的。
慕容珏上前,一手扶住佛龛,另一手扣住青砖边缘,指节发力便将青砖抽了出来——那砖足有十余斤重,他却只费了三分力。砖下露出个碗口大的铁环,拉起铁环时,石板“吱呀”一声缓缓掀开,一股潮湿的冷风夹杂着河腥气涌了上来,吹得烛火直晃。
“点上火把。”慕容珏对秦风吩咐道,转头看向苏瑶,“里面可能有危险,你在上面等我。”
“不行,我必须进去。”苏瑶从药箱里摸出火折子,“这密道是父亲查案的关键,里头或许有他留下的线索。何况我识得毒草机关,万一遇上险境,也能搭把手。”她不等慕容珏再劝,弯腰便钻进洞口,裙摆被洞边的荆棘勾住,划开道寸许长的口子,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慕容珏无奈,只得举着火把紧随其后。密道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渗着水珠,火把的光映在上面,晃出细碎的光晕。走了约莫半柱香功夫,前方突然开阔——竟是个丈许见方的石室,石桌石凳俱全,角落里堆着几个盖着油布的木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与霉味。
“这石室像是有人长期待过。”慕容珏用火把照了照墙壁,上面有淡淡的烛火熏痕,“你看这石桌边缘,有磨出来的凹槽,像是经常用来记账。”
苏瑶走到石桌前,指尖抚过积灰的桌面,待拂去灰尘,密密麻麻的刻痕便露了出来——竟是些药材名录,“养魂草”三个字刻得格外深,笔画都透着力道,旁边还画着个极小的药圃图样,连灌溉的水渠都标得清清楚楚。她心口一缩,急忙摸出方册翻开,其中一页果然画着相同的图样,旁注“西郊寒谷,养魂草生此,性阴毒,需慎采”,正是父亲的笔迹!
“是父亲的笔迹!”苏瑶的指尖抚过刻痕,冰凉的石壁仿佛还留着父亲掌心的温度,“他当年不仅查到了漕粮掺假,还摸清了张承业在西郊种养魂草的底细!”
慕容珏走到角落,掀开油布撬开最上面的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半箱麻纸账册,纸页泛黄发脆,封面题着“盐铁漕运监查记录”,字迹苍劲。他随手抽出一本,每页都盖着父亲的监官印章,朱印虽淡,却清晰可辨。翻到最后几页,一张折叠的字条掉了出来,字迹潦草却有力:“张承业私通北疆,以漕粮换毒物,养魂草已运西郊,速禀圣上,迟则生变!”
“这是铁证!是父亲的清白!”苏瑶接过字条,指尖抖得厉害,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纸页上,晕开小小的墨团。十年了,那些寒夜梦回的冤屈,那些被人指着脊梁骂“奸贼之女”的屈辱,那些在药炉边熬药时咬碎的牙,都在这一刻有了着落。父亲不是通敌叛国的奸人,他是查案的忠臣!
慕容珏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手掌抚过她颤抖的脊背,声音低沉而坚定:“找到了,我们找到证据了,苏伯父的冤屈,很快就能洗清。”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甘草香——和十年前在苏府墙外闻到的一样。那年他随父亲拜访,她坐在墙头摘海棠,花瓣落在发间,混着药香,成了他少年时最清晰的念想。
“还有这个。”秦风撬开最下面的木箱,里面没有账册,只有个用暗红锦缎包裹的物件。苏瑶接过锦缎,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猛地一跳——这锦缎是母亲当年绣的,上面的缠枝莲纹她再熟悉不过。小心翼翼打开,青铜药臼赫然在目,臼壁錾刻的苏家云纹家徽虽蒙着薄尘,却依旧清晰,底部“瑶儿生辰之礼”六个小字,是父亲惯用的铁线篆,笔锋里都藏着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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