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的底细查清楚了?”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不是害怕,是压抑了十年的冤屈终于有了头绪的激动。她低头盯着草纸上的莲花印,眼前仿佛浮现出父亲被押赴刑场时的模样,他穿着囚服,却依旧脊背挺直,对着围观百姓喊的最后一句话是:“苏家无愧天地,莲花印永不蒙尘!”
“查清楚了。”秦风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往巷口望了一眼,“他本是户部的誊抄小吏,十年前盐铁案后被革职,罪名是贪墨。可我查了旧档,他那点贪墨够不上革职,更像是故意被放出来的。而且他是张承业管家的远房表舅,去年相府扩建,所有粮草采买都是他经手的,账目做得天衣无缝。”
苏瑶走到临街的窗棂边,撩起半幅竹帘望去。巷口的老槐树刚抽新芽,嫩绿的枝叶间,福顺粮铺的黑漆招牌格外扎眼。赵老三正站在柜台后拨算盘,手指却时不时往瑶安堂的方向瞟,眼神闪烁不定,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却半天没算出个数。“不能打草惊蛇。”苏瑶沉吟着放下竹帘,“你去通知慕容珏,让他派人盯着粮铺的马车去向,切记别暴露行踪。我亲自去会会这个赵老三,看看他柜里藏着什么猫腻。”
半个时辰后,苏瑶换了身月白绫罗裙,裙角绣着细碎的兰草纹样,头上簪了支银镶珍珠的步摇,手里捏着柄描金团扇,活脱脱一副官宦人家的贵小姐模样。春桃也换了身青绸小袄,捧着个描漆食盒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福顺粮铺。铺面不大,靠墙摆着六七个粗陶粮缸,空气中除了米香,还隐隐飘着一股霉味,显然有陈米混在新米里。“老板,”苏瑶用团扇掩着口鼻,声音带着贵女特有的娇慢,“我家夫人刚生了哥儿,要最干净的新米,你这可有?”
赵老三见她衣着华贵,步摇上的珍珠晃得人眼晕,立刻丢下算盘迎上来,眉梢眼角都堆着笑:“姑娘可算来对了!小店刚到一批江南新米,颗粒饱满,熬粥最是香甜!”苏瑶慢悠悠走到粮缸前,指尖捻起一粒米,凑到鼻尖轻嗅——米里混着极淡的苍耳子味,还带着点陈米的霉气,而且米粒大小不均,明显是新米陈米掺着卖。“赵老板这就不实在了。”她故意皱起眉,用团扇指着粮缸,“这米里掺了陈米不说,还有股子怪味,莫不是欺负我一个姑娘家不懂行?上月我让管家来买,可不是这个成色。”
赵老三的笑容僵在脸上,连忙摆手:“姑娘说笑了!这是新米刚受潮,不是陈米!要是买得多,我给您算便宜点!”他说着就去拿木勺舀米,苏瑶却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脉门——脉象沉滞,左手小指指节有厚厚的老茧,是常年握笔却姿势歪斜磨出来的,正是户部小吏的典型特征。“不用打折,我要的是好米。”她收回手时,指甲悄悄在他腕间的穴位上按了一下,那是个能让人瞬间心慌的浅穴。
“打折就不必了。”苏瑶从袖中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当啷”一声放在柜台上,“我要十石米,现在就送过去。地址是户部侍郎府后门,你亲自送去,我家管家要验米。对了,”她顿了顿,指尖轻点银子,“我家管家最是较真,买东西必得要账票,还要盖老板的印鉴,日后好对账。要是没有,这米我可不敢要——侍郎府的哥儿金贵,出点差错,谁担待得起?”
赵老三的脸色果然变了,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抬手擦了擦,又强装镇定:“姑娘,小店都是小本生意,从来不开账票……”“哦?”苏瑶挑眉,团扇“啪”地合上,声音冷了下来,“户部侍郎是我姨父,上个月我还陪表妹去太仆寺买马,人家都给开账票。怎么?你这粮铺比太仆寺还金贵?还是说,你这米有问题,不敢留字据?”
这话戳中了赵老三的软肋,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在柜台上乱划,犹豫了足足三息才咬牙道:“开!我这就开!”他转身走到柜台后的账册柜前,铜锁“咔嗒”一声打开,柜门刚拉开一条缝,苏瑶就借着晨光看清了——柜角堆着一摞蓝布封皮的账册,最上面一本的封皮角落,印着完整的莲花印记,朱红鲜亮,正是她找了十年的印记!只是被半本翻开的账本挡住,只露出一小半,像故意藏着的秘密。
赵老三取了张厚实的麻纸,提笔时手却抖得厉害,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苏瑶假装弯腰看粮缸底部的米质,悄悄用脚尖碰了碰春桃的脚踝——那是她们早就约定好的暗号。春桃立刻会意,故意脚腕一崴,手里的空米袋“哗啦”掉在地上,米糠扬了赵老三一身。“哎呀!老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春桃手忙脚乱地去捡,还故意把米袋往账册柜的方向推了推。
赵老三果然被惹恼了,转身就骂:“你这小丫头毛手毛脚的!赔得起吗?”趁他注意力全在春桃身上,苏瑶飞快地探手进柜角,指尖触到一本最薄的账册,纸页泛黄发脆,显然有些年头了。她指尖一勾,账册就滑进了宽大的袖中,袖里缝着暗袋,刚好能藏下。等赵老三骂完春桃,转身把账票递过来时,苏瑶已经站直身子,接过账票故意皱眉:“这印鉴怎么这么模糊?算了,看你也不容易,下次再跟你计较。春桃,让他们送米去侍郎府,要是米不好,我可不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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