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刚过,京城瑶安堂药圃的金线莲刚抽出嫩黄茎芽,檐角的铜铃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撞得叮当作响。秦风翻身下马时动作急切,甲胄的铜扣上还凝着江南的晨露,顺着甲叶缝隙往下滴,他高举着封火漆封口的急信,朱红“危”字在晨光中刺得人眼疼:“医女!将军!江南寒潭药田出事了,沈川大人的急报!”
苏瑶刚给太医院的学生讲完《本草纲目》“金线莲辨药篇”,指尖还沾着研磨的药粉,听见马蹄声便快步迎出。慕容珏紧随其后从演武场赶来,玄色劲装浸着汗水的热气,接过秦风手中的信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纸被捏出几道褶皱——信是沈川和陈默联名手书,字迹潦草得近乎扭曲,墨痕还有些晕染,显是仓促写就:“寒潭千亩金线莲一夜枯萎,周边百姓突发怪病,肌肤溃烂如腐骨散之症,疑是人为投毒,求少主速至江南!”
“腐骨散?”苏瑶的指尖猛地攥紧桌上的银质药臼,冰凉的臼壁硌得掌心生疼。玄阴子伏诛时她亲见其毒囊被毁,李默一党也已清算,怎么还会有腐骨散的痕迹?她脑中骤然闪过北狄使者送来的余党名单,末尾那行朱笔批注格外清晰:“吴缺,玄阴子首徒,精研毒术与易容,雁门关战后下落不明。”那正是当年负责为玄阴子炼制枯骨粉的人。
慕容珏一把将信拍在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落在信纸“枯萎”二字上。“我即刻调水师快船,半个时辰后启程。”他见苏瑶盯着药柜里的解毒丹出神,指腹轻轻擦去她鬓角沾染的药粉,又将碎发别到耳后,声音沉而稳,“别慌,当年沈山中腐骨散你能解,这次也定然可行。朝堂有林砚镇着,北狄刚归降不敢妄动,我们专心处理江南事。”
临行前,林砚带着赵珩匆匆赶至码头,太子仪仗的明黄伞盖在码头的晨雾中若隐若现,却透着不容错辨的沉稳。“师父,这是太医院连夜炼制的解毒丹,共三百粒,用蜡封了防潮。”林砚将个雕着莲花纹的紫檀木盒塞进苏瑶手中,盒身还带着药炉的余温,“父皇已下密旨,江南各州府官员悉听你调遣,秦风持我令牌可调动江南水师,若需粮草,漕运司会优先供给。”
赵珩也上前,递过个绣着并蒂莲的布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个香囊:“这是按母亲遗物里的秘方做的,雪莲花蕊混着冰魄草粉,能暂时压制腐骨散毒性。”他凑近苏瑶,声音压得极低,“我总觉这事和盐铁案余孽有关——当年我母亲查案时,就曾抓到过吴缺的徒弟。江南水师统领周泰是母亲旧部,我已写信让他暗中查访吴缺踪迹。”
快船驶离码头时,苏瑶站在船头,手中紧紧攥着母亲的银链针灸包,冰凉的银链贴着掌心,是她多年来的定心丸。慕容珏悄然走到她身边,将件绣着暗纹的披风披在她肩上,挡住江风:“当年苏家遭难,你在江南寒潭边躲了三个月,靠着金线莲充饥;如今瑶安堂的根基在江南,我们定能守住。”他指着江面掠过的白鹭,“你看,江南的春已经到了,金线莲最是坚韧,不会就这么败了的。”
行至第三日黎明,江南水师的快船劈波斩浪赶来接应,统领周泰一身戎装跪在船头,甲胄未卸,眼底满是红血丝:“末将周泰,参见苏院判、慕容将军!寒潭周边已封锁三里,染病百姓共一百三十七人,都安置在山坳的临时医棚。沈川大人和陈默先生守在药田,不准任何人靠近,就怕毒源扩散。”
“病情控制得住吗?有多少重症?”苏瑶立刻追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针灸包的银链,在心中盘算着解毒方剂的配比。周泰面露愧色,头垂得更低:“前两日走了三位老人,都是伤口溃烂后引发高热不治。沈川大人按您留下的解毒方熬药,能暂缓溃烂,却止不住药田枯萎——那千亩金线莲,如今已焦枯了大半,连潭水都变了颜色。”
快船驶入寒潭所在的山谷时,苏瑶的心猛地一沉。往日漫山遍野的金线莲,如今只剩一片焦枯的茎秆,风一吹便簌簌碎裂,混着黄褐色的粉末飘落在地。原本清可见底的寒潭水泛着诡异的墨绿色,岸边的青石上凝结着一层霜状的细粉,阳光一照,竟泛着淡淡的银光——那是枯骨粉遇水后的特有反应。沈川和陈默正蹲在田埂上,用木铲小心翼翼翻着土壤,眉头拧成了疙瘩。
“少主!将军!”看到苏瑶和慕容珏的身影,沈川猛地站起身,膝盖上的泥土蹭到了衣襟也顾不上拍,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声音里满是焦灼,“您可算来了!前日夜半还好好的,清晨就成了这样!陈默说这土壤里的味道,和他祖父医案里记载的玄阴子‘枯骨粉’一模一样,专门烂根毁苗,沾到人就烂皮肤!”
陈默也连忙上前,将个密封的瓷瓶递过来,瓶底沉着一层墨绿色粉末:“苏院判您看,这是从土壤里筛出来的,遇水就融,还会让水色变深。我祖父医案里写着,枯骨粉以乌头、附子混合腐叶土炮制而成,专门破坏植物根系,对人体皮肤的腐蚀性虽比腐骨散缓,但长期接触也会溃烂,症状几乎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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