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瑶安堂时,天已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将药圃的紫苏叶染成淡金。春桃正蹲在畦边摘薄荷,指尖沾着晨露,见三人回来连忙迎上去,竹篮里的薄荷还带着新鲜的凉意:“姑娘,陈叔从昨儿个黄昏就守在堂屋,说从江南带回了要紧东西,半步都没敢离开。”苏瑶快步穿过回廊,前堂的“仁心济世”匾额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陈猛正背着手站在匾额下,青布衫的肩头沾着尘土,裤脚还带着江南水乡的潮气,显然是昼夜兼程赶回来的。见到苏瑶,他快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露出块残破的云锦丝帕:“姑娘,这是在江南藩王府的密道砖缝里抠出来的,上面的图案,和将军当年的兵符拓片丝毫不差!”
丝帕是贡品云锦,宝蓝色的底布边缘被烟火燎得焦黑,上面用银线绣着只展翅雄鹰,鹰爪紧握着枚圆形兵符,兵符中央的“镇国”二字纹路,与陈猛带来的盐铁司账册封签上的印记完全契合。“这是镇国将军的专属兵符图腾。”慕容珏伸手抚过丝帕上的鹰喙,指腹摩挲着银线的纹路,“当年先帝册封苏将军为镇国大将军时,我就在殿外值宿,亲眼见内侍将这图腾刻在兵符上。这兵符能调动京畿三营的两万铁骑,藩王和三皇子这些年一直对它虎视眈眈。”苏瑶突然攥紧丝帕,银线的锋芒扎进掌心,疼得她瞬间清醒:“他们要去宸妃墓找兵符!张慎手里的机关图,就是打开地宫的钥匙!”
林砚捧着那半块“宸妃”玉佩站在一旁,指尖反复摩挲着玉上的云纹,突然抬头问道:“我小时候听李嬷嬷说,宸妃娘娘是生我的时候血崩去的,可师父说她是被老院判下慢性毒害死的。这兵符是我外祖父的信物,怎么会藏在宸妃墓里?”陈猛叹了口气,走到八仙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茶水的白雾模糊了他脸上的皱纹:“当年将军查到盐铁司五十万两白银的贪腐案,牵扯到三皇子的生母李贵妃,知道宫里凶险,就把账册和兵符都交给了宸妃保管。宸妃怕夜长梦多,就借着修建陵墓的机会,把兵符和先帝亲书的密诏藏在了地宫暗格,想着等先帝病愈后再当面呈奏。可没等她找到机会,老院判就受李贵妃指使,给她的安胎药里加了‘牵机引’,让她看似难产血崩,实则是毒发而亡。”
苏瑶的指尖划过丝帕上的焦痕,仿佛又看见那年的冲天火光。母亲抱着年幼的她从后门狗洞钻出来时,怀里就揣着块相似的宝蓝色云锦,后来在逃亡的破庙里,为了换一碗救命的米粥,被她当给了货郎。“万安山的宸妃墓有禁军日夜看守,张慎和李忠就算有机关图,也进不去地宫。”慕容珏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除非他们有内务府的通行腰牌,或者……买通了守墓的禁军统领。”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秦风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碰撞的脆响:“将军!苏医官!万安山守墓的禁军统领赵虎求见,说有天大的急事禀报!”
赵虎是慕容珏当年在北狄战场带出来的旧部,身材高大如铁塔,左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劈到下颌,那是为护慕容珏挡箭时留下的勋章。他掀开门帘走进堂屋,厚重的铠甲蹭得门框“哐当”作响,刚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的声响震得桌上的茶碗都在颤:“将军!苏医官!属下无能!万安山的宸妃墓……被盗了!”苏瑶猛地站起身,手中的丝帕“飘”落在地,宝蓝色的边角沾了灰尘:“什么时候的事?地宫被翻乱了吗?有没有丢失什么要紧东西?”赵虎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和愧疚,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昨夜三更左右,守墓的弟兄们都被人下了蒙汗药,等我们天亮醒来时,墓门已经被火药炸开,地宫里的陪葬瓷器摔得满地都是,壁画也被人用刀划得不成样子,只有主墓室的楠木棺椁还完好无损。”
“他们没找到兵符。”苏瑶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扶起赵虎,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甲胄上的火药味,“主墓室的棺椁下面有个暗格,是母亲当年亲手设计的,兵符和密诏就藏在里面。张慎拿到的机关图是老院判画的,故意漏了暗格的开启方法。”她想起母亲那方绢帕,在棺椁位置绣着朵并蒂莲,花芯处用银线绣着个极小的“瑶”字——那是她的小名,也是转动暗格的钥匙。慕容珏眼中闪过精光,伸手抓起佩刀就往门外走:“我们现在就去万安山,张慎找不到暗格,肯定会回头找线索,我们守株待兔。”
万安山的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将整座陵园裹得严严实实。宸妃墓前一片狼藉,炸开的墓门处散落着碎石和焦黑的火药渣,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尘土混合的刺鼻气味。苏瑶提着灯笼走进地宫,火光所及之处,壁画上的凤纹被人用刀划得支离破碎,陪葬的青瓷瓶摔得满地瓷片,连棺椁旁的石俑都被推倒在地,头颅滚到了墙角。主墓室中央,那具楠木棺椁静静停放着,棺盖上的鎏金凤纹虽蒙了尘,却仍透着皇家的威严。她蹲下身,指尖抚过棺椁底部的莲花雕刻,在花芯的凹槽处轻轻一按——“咔哒”一声轻响,棺椁侧面悄然滑开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空空如也,只残留着片干枯的白莲花瓣,是母亲当年放进去的防潮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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