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突然伸手端起糖糕碟,凑在鼻尖轻嗅,眉峰微微蹙起:“太后娘娘的手艺果然精湛,这桂花香气浓郁醇厚,只是……似乎掺了些西域奇楠香?”他将糖糕碟放回案上,手中银筷不经意间划过糕体,再抬筷时,筷尖已泛出淡淡的乌色,“臣听闻奇楠香性烈,与蜂蜜同食会伤脾胃,臣近日巡城受了寒,胃里正不舒服,就不叨扰娘娘的美意了。”太后捏着佛珠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那串东珠,脸上却仍强装镇定:“慕容将军倒是懂些香道,哀家老糊涂了,倒忘了奇楠香与蜂蜜犯冲的忌讳,是哀家考虑不周。”
宴席刚过三巡,太后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素色帕子捂在唇边,拿开时,帕角已沾了点暗红血丝。宫女们惊慌失措地跪了一地,尖声喊着“快传太医”,太后却摆了摆手,枯瘦的手指死死黏在苏瑶身上,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必传太医,苏姑娘医术冠绝京城,不如替哀家诊诊脉?若是能治好哀家这咳疾,哀家便向陛下进言,让你执掌太医院,总好过在那小医馆里屈才。”苏瑶刚要上前,林砚突然拉住她的衣袖,掌心沁着冷汗,将一枚小巧的银针塞进她手里——针尾刻着极小的“瑶”字,是昨日苏瑶教他磨针时,他偷偷刻上的。
指尖搭上太后腕脉的瞬间,苏瑶便觉脉象虚浮急促,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正是中了慢性毒药的征兆。她不动声色地将银针刺入太后虎口的合谷穴,针尖刺入半分便迅速拔出,针尖已沾着一丝乌黑的血线:“娘娘这是长期积郁成疾,肝火犯肺所致,只是这脉相里,还缠着些牵机毒的余韵。”她将银针放在旁边的银盘里,针尖与银盘接触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响,白烟细得像丝,“臣女斗胆问一句,娘娘近日是不是每日都喝参茶滋补?参茶性温,最易引毒入腑,若是茶中藏毒,无异于饮鸩止渴。”
太后脸色骤变,手臂猛地一扬,面前的参茶盏“哐当”一声砸在金砖上,滚烫的参茶溅起白雾,在地面洇出深色的痕迹:“你胡说八道!哀家的参茶都是贴身宫女亲手泡的,用的是贡品老参,怎会有毒!”苏瑶弯腰捡起地上的茶盏碎片,指尖轻轻沾了点残留的茶渍,放在鼻尖轻嗅——参香浓郁,却掩不住那丝若有若无的金属腥气:“这参茶里加了鹤顶红,与参气相融后,初尝只觉醇厚回甘,日积月累便会蚀心腐骨。泡参茶的人,想必是用银壶煮水吧?银遇毒会发黑,只要每次煮茶后及时擦去壶底黑斑,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出异样。”
慕容珏“唰”地起身,腰间佩刀出鞘半寸,寒光映着殿内烛火,照亮他冷硬的侧脸:“太后私藏鹤顶红这等剧毒,谋害朝臣在先,如今又自服毒药欲嫁祸苏姑娘,臣请娘娘即刻随臣去大理寺对质,厘清所有罪证!”他话音未落,殿外便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秦风带着禁军闯进来,手中举着个发黑的银壶,壶底的黑斑清晰可见:“启禀太后,臣奉陛下密令,在慈宁宫茶水房搜出此物,壶底黑斑经太医院院判查验,确是鹤顶红残留的痕迹,泡参茶的宫女也已招供,是受李嵩指使下毒!”
太后身子一软,瘫坐在宝座上,白狐裘从肩头滑落,露出颈间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十七年前,藩王叛乱时,宸妃为护她挡箭,被流矢划下的旧伤。她突然扑上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苏瑶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声泪俱下:“哀家不是故意的!是李嵩逼我的!他说只要哀家帮他除掉你和慕容珏,等三皇子登基,就尊哀家为太皇太后,让哀家垂帘听政!”她猛地从发髻上拔下一支赤金簪,簪头轻轻一拧便拆成两半,里面藏着卷极小的麻纸:“这是李嵩给哀家的密信,上面写着毒杀你的法子,哀家一直没敢用啊!”
苏瑶展开麻纸,上面的字迹潦草仓促,墨色深浅不一,显然是匆忙写就,却与柳婶遗物中那本盐铁司账册上的字迹隐隐相合。柳婶临终前托刘妈带的那句“瑶安堂的药只救好人,不助恶徒”突然在耳边响起,当时只当是老人弥留之际的呓语,如今想来,柳婶怕是早就察觉了盐铁司旧案与太后的牵连,才会留下那本账册当证据。她握着麻纸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捏着纸角,几乎要将那薄纸捏碎:“柳婶的侄子,当年被人打断双腿,是不是李嵩派人做的?就因为柳婶不肯帮他做内应,不肯污蔑张将军的父亲?”
太后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泪水混着脸上的脂粉滚落,在下巴处凝成油珠,砸在金砖上晕开点点污痕:“是……是李嵩做的!他说柳婶知道了盐铁司贪墨的旧事,拿着账册要挟他,逼他放过张谦的父亲。那老太婆性子倔,宁死不从,还偷偷给张谦递消息,李嵩气不过,才派人打断了她侄子的腿……哀家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哀家要是早知道,定会拦着他的啊!”她突然从宝座上滑下来,匍匐在地,枯瘦的手抓住林砚的衣角,声音里满是哀求:“孩子,哀家对不起你母亲!当年是李嵩伪造了宸妃与藩王私通的书信,还买通了宫女做伪证,哀家一时糊涂,被他挑唆着在先帝面前进了谗言,才害了你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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