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的阳光刚越过宫墙,后宫的惊呼声就像石子投入静水,瞬间打破了皇宫的宁静。贤妃宫里的小太监抱着裙摆狂奔,鞋尖沾着的露水甩在青石板上,一路冲到瑶安堂门口,声音都带着哭腔:“苏姑娘!快!静妃娘娘在丽妃宫里赴宴,突然口吐白沫晕倒了!太医说…… 说是中了剧毒!”
苏瑶刚将苏家玉佩小心收进锦盒,闻言手一抖,锦盒 “啪” 地磕在桌角。她立刻抓起药箱,指尖触到箱底陈老御医留下的银诊脉垫 —— 这是第三次入宫处理后宫毒案,前有惠妃假孕构陷,今又有毒发晕厥,后宫的暗流总与朝堂权斗缠在一起,让她不由得想起母亲当年也是 “突发恶疾” 离世,至今真相未明。
“备车!去皇宫!” 苏瑶对小豆子吩咐,又从抽屉里翻出两瓶解药 —— 一瓶解 “紫藤毒”(昨夜刚查完巴鲁资料,此毒为北狄常用,与藩王余党有关),一瓶解 “迷魂香”,再将银针仔细裹进绢布,“告诉慕容镖头,让他在宫门外等着,若有异动,立刻派人通报秦风大人。”
马车疾驰入宫,穿过抄手游廊时,苏瑶掀帘望去 —— 丽妃宫的方向围了不少宫女太监,太医院的李御医正急得团团转,见她来,立刻迎上来:“苏姑娘!你可来了!静妃娘娘脉搏微弱,嘴角还留着紫黑色血迹,像是中了‘紫藤毒’,可丽妃娘娘说,毒是静妃自己带的,想害她……”
苏瑶没接话,快步走进丽妃宫正殿。殿内香雾缭绕,燃的是西域进贡的 “安息香”,气味浓烈得有些异常。静妃躺在软榻上,脸色惨白如纸,嘴角的紫黑血迹已经凝固,右手还攥着一个小巧的锦盒,盒里残留着一点淡紫色粉末。丽妃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眶通红,见苏瑶进来,立刻起身拉住她的手:“苏姑娘你快看看,静妃妹妹怎么会突然中毒?刚才她还说要给我送‘安神丸’,结果刚吃了一颗,就倒下去了……”
苏瑶抽回手,目光扫过桌上的安神丸 —— 瓷瓶敞着口,里面还剩几颗褐色药丸,旁边放着一个银簪,簪头沾着一点淡紫色粉末,与静妃嘴角的血迹颜色相似。“李御医,你验过安神丸和这银簪吗?” 她问道,同时取出自己的银针,先在静妃指尖轻轻一刺,挤出一点血珠,银针探入血珠,瞬间变成深紫色 —— 确实是紫藤毒!
李御医点头,声音带着犹豫:“验过了,安神丸里和银簪上都有紫藤毒,丽妃娘娘说,这银簪是静妃常用的…… 而且,静妃妹妹最近因为二皇子被软禁的事,和丽妃娘娘闹过矛盾,大家都看到了……”
殿内的宫女太监纷纷点头,有的还小声议论:“是啊,前日我还看到静妃娘娘和丽妃娘娘在御花园吵架,静妃娘娘说要让丽妃娘娘‘付出代价’……”
“不是我!” 软榻上的静妃突然虚弱地开口,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那安神丸是我让宫女做的,可我没下毒!银簪…… 银簪早上还在梳妆台上,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丽妃姐姐,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丽妃立刻红了眼眶,后退一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妹妹,我怎么会冤枉你?大家都看到你送安神丸来,你手里还攥着毒粉盒…… 若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我也中了毒!”
苏瑶没理会两人的争执,而是走到桌前,拿起那个装安神丸的瓷瓶,凑近鼻尖轻嗅 —— 除了安神丸的药味,还有一丝淡淡的 “安息香” 味,与殿内燃的香气味一致。她又走到香炉旁,用银簪挑起一点香灰,银针瞬间变成淡紫色 —— 香炉里的安息香,竟掺了紫藤毒!
“丽妃娘娘,” 苏瑶转身看向丽妃,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殿里的安息香,掺了紫藤毒。安神丸和银簪上的毒,其实是香灰落在上面沾的,对吗?”
丽妃脸色骤变,却强装镇定:“苏姑娘你胡说!这香是太医院给的,怎么会有毒?肯定是你验错了!”
“是不是验错了,再验一次就知道。” 苏瑶让小太监取来一碗清水,将香灰撒进去,水瞬间变成淡紫色,“紫藤毒遇水会显紫色,这是最基本的验毒方法。而且,紫藤毒发作需要半个时辰,静妃娘娘刚吃安神丸就倒了,若真是安神丸里的毒,发作时间不对 —— 反倒是这安息香,她从进殿到晕倒,正好闻了半个时辰,时间刚好对得上。”
静妃躺在软榻上,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我就说我没下毒!刚才进殿时,丽妃姐姐特意让宫女多燃了两炉香,说这香能‘安神’,我还觉得气味太浓,想开窗,结果她拦住我说‘天冷,别着凉’……”
丽妃的手开始发抖,却仍不肯认罪:“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好心让你取暖,怎么会害你?苏姑娘,你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秦风的声音:“丽妃娘娘,是不是一面之词,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他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里面放着一个小纸包和一封信,“我们在你贴身太监小李子的房间里搜到的,这纸包里是紫藤毒粉,和香炉里的毒一样;这封信,是你写给户部王大人的,上面写着‘若能借静妃中毒之事,扳倒镇国公势力,他日二皇子复位,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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