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夜风裹着血腥味,刮过兵部的青砖院墙。苏瑶提着药箱奔跑在长街上,裙摆被夜风掀起,鞋尖沾着的泥点甩在石板路上 —— 远处兵部的方向火光冲天,兵器碰撞的 “锵锵” 声、士兵的呐喊声混着 “救火” 的呼喊,像一把钝刀,反复割着她的神经。
“慕容珏,你千万不能有事……” 她咬着下唇,指尖攥紧了药箱里的瓷瓶,里面是刚调好的 “醒神散”—— 半个时辰前,她还在瑶安堂的药圃里,对着月光检查兵符标记的药水,此刻却只想立刻冲到兵部,确认那个总是挡在她身前的身影是否安全。
转过街角,兵部的朱红大门已经被撞得歪斜,门楼上的 “兵部” 匾额掉在地上,被马蹄踩得粉碎。十几个黑衣人手举弯刀,正围着慕容珏缠斗,他的玄色劲装已经被鲜血染透,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依旧死死护着身后的兵符库大门,手中的佩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逼退一个黑衣人。
“慕容!” 苏瑶一声惊呼,抬手从药箱里甩出三枚银针 —— 银针带着破空声,精准刺入三个黑衣人的 “麻穴”,三人瞬间僵在原地,被随后赶来的镖师反手按住。
慕容珏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松快,却立刻又绷紧了神经:“瑶瑶,别过来!他们的目标是兵符库,里面有先帝兵符的另一半残片!”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房檐上跃下,黑袍在火光中划出一道冷弧,手中的短刀直刺慕容珏的后心 —— 正是藩王那个神秘的军师!苏瑶看得真切,想也没想就扑过去,将慕容珏往旁边一拉,自己却没躲开,右臂被短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瑶瑶!” 慕容珏目眦欲裂,佩刀朝着黑衣人砍去,刀风凌厉得让周围的黑衣人都下意识后退。黑衣人却不恋战,借着慕容珏分心的间隙,转身冲向兵符库,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撬锁工具,对着库门的铜锁就要下手。
“休想!” 苏瑶忍着手臂的剧痛,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拔开塞子,将里面淡青色的粉末往黑衣人方向一撒 —— 这是改良后的 “迷魂香”,比之前的浓度更高,遇风即散,却不会伤及远处的自己人。
粉末飘到黑衣人面前,他却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捂住口鼻,撬锁的动作更快了。“苏姑娘,这是西域的‘避毒帕’,普通迷魂香没用!” 镖师赵勇大喊着,一刀劈开一个黑衣人的肩膀,“他们早有准备,连兵符库的锁芯结构都知道!”
苏瑶心中一沉,突然想起母亲药经里的记载:“西域避毒帕,以驼毛混硫磺织成,惧强碱。” 她立刻从药箱里翻出一瓶 “强碱水”—— 这是她用来清洗药材的,平时用蜡封着,此刻却成了破局的关键。她拔开蜡封,对着黑衣人手中的帕子就泼了过去。
“滋啦” 一声,帕子瞬间被腐蚀出几个洞,黑衣人吸入一口 “迷魂香”,动作明显一顿。慕容珏抓住机会,纵身跃起,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藩王让你盗兵符,到底想干什么?北狄援兵什么时候到?”
黑衣人却突然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烟雾弹,往地上一摔 —— 浓烈的黑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睁不开眼。“撤!” 他的声音在烟雾中回荡,剩余的黑衣人立刻朝着不同方向逃跑,显然是想分散注意力。
“别追!守住兵符库!” 慕容珏拉住想去追的镖师,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烟雾 —— 他知道,黑衣人没跑远,说不定还在附近等着捡漏。
苏瑶捂着流血的手臂,走到兵符库门前,借着微弱的火光检查铜锁 —— 锁芯已经被撬出一道缝隙,再晚一步,门就被打开了。“还好你来得及时,” 她抬头看向慕容珏,却发现他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也有些苍白,“你的伤……”
“没事,小伤。” 慕容珏不在意地摆摆手,却在抬手时牵动伤口,疼得皱了皱眉。苏瑶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拉着他走到旁边的偏殿,让他坐下,从药箱里取出金疮药和绷带。
“别动,” 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指尖触到他伤口周围的皮肤,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这伤口再深一点,就伤到筋骨了,以后还怎么握刀?”
慕容珏看着她眼眶发红的样子,突然笑了笑,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烟灰:“怕什么?有你在,就算伤了筋骨,你也能治好我。再说,只要兵符没被偷走,这点伤算什么。”
苏瑶没说话,只是加快了包扎的速度 —— 她怕自己再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偏殿外,镖师们正在清点人数,捕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秦风带着人赶来了。
“怎么样?兵符没丢吧?” 秦风冲进偏殿,看到慕容珏在包扎伤口,苏瑶的手臂也在流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群逆党,竟敢夜袭兵部!还好你们守住了兵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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