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额头磕在一块尖利的青石上,剧痛让她眼前炸开一片猩红。恍惚间,老李那张布满褶皱的脸在烟尘中起伏,像张被狂风撕扯的破纸。马蹄声在耳边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密集的鼓点 —— 那是她藏在靴筒里的信号弹引信正在燃烧,硫磺的气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呛得她剧烈咳嗽。
“咳咳……”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左臂却传来钻心的疼痛,想必是脱臼了。指缝间漏下的阳光里,无数尘埃在疯狂舞动,像极了暗阁里飞舞的火星。她突然想起慕容轩最后那个眼神,决绝中藏着一丝恳求,心口顿时像被塞进一团烧红的棉絮,又烫又闷。
“苏姑娘!” 王镖头的呼喊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兵器碰撞的脆响。苏瑶艰难地转头,看见他正被两个铁鹰卫缠住,背上插着一支羽箭,鲜血顺着玄色镖服蜿蜒而下,在草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他的狼牙棒舞得越来越慢,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快走!别管我!”
老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把染血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刀背上的血珠正一颗颗往下滴。苏瑶摸到腰间的药囊,指尖触到个冰凉的硬物 —— 是那枚被她遗忘的子母针,慕容轩留下的那枚。她突然将药囊朝老李掷过去,里面的雄黄粉在阳光下炸开一团黄雾:“要兵符?来拿啊!”
趁着老李躲闪的瞬间,苏瑶猛地扑向旁边的灌木丛。荆棘划破了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但她不敢停。身后传来老李气急败坏的怒吼:“抓住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铁鹰卫的脚步声像潮水般涌来,踩得枯枝 “咔嚓” 作响。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发软跌进一个斜坡。翻滚中,她的额头再次撞上石头,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昏迷前,她仿佛看见一片熟悉的金银花田,慕容轩正站在田埂上对她笑,衣角沾着的药草汁液在风中微微发亮。
*** 再次睁开眼时,苏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败的祠堂里。蛛网密布的梁上悬着块褪色的匾额,依稀能辨认出 “土地祠” 三个字。身下铺着些干草,散发着霉味和阳光混合的气息。左臂被人用布条固定在胸前,脱臼处已经复位,只是还隐隐作痛。
“你醒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角落传来。苏瑶警惕地望去,看见个穿着粗布道袍的老道士正坐在火堆旁煮药,铜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浓郁的艾草味。他的胡子和头发都白了,脸上刻满皱纹,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是道长救了我?” 苏瑶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老道按住肩膀。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指腹上有层厚厚的茧子,像是常年握剑留下的。
老道士舀了碗药递给她,粗瓷碗边缘有些缺口:“路过山坡时见你晕倒在那里,身上还有伤。” 他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银簪上,突然眯起眼睛,“这枚簪子…… 你认识镇南侯?”
苏瑶的心猛地一跳,握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道长认识先父?” 她注意到老道道袍的袖口绣着个极小的云纹,与慕容轩箭囊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浅,像是多年前绣的。
老道士叹了口气,往火堆里添了根柴:“三十年前,贫道曾在侯府做过护院。”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悠远的怅惘,“那年侯府出事,贫道正好在外云游,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了。” 他突然抓住苏瑶的手腕,指腹搭在她的脉搏上,“你是…… 侯府的小姐?”
苏瑶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用力点头,泪水砸在药碗里,溅起细小的水花:“是!我是苏瑶!道长,您知道当年的事对不对?求您告诉我真相!” 这些年来,她像个孤独的行者在黑暗中摸索,此刻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老道士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这是当年从火场里抢出来的,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侯府后人。” 油布层层打开,露出块残缺的玉佩,上面刻着半个 “瑶” 字,与苏瑶脖子上戴的那块正好能拼在一起。
“这是…… 母亲的玉佩!” 苏瑶颤抖着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严丝合缝。玉佩接触的瞬间,她仿佛听见母亲温柔的呼唤,眼眶顿时红了,“道长,您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老道士望着跳动的火苗,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当年灭门惨案,绝非意外。”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人听见,“贫道回来后偷偷查过,那晚有宫里的人去过侯府,带着太后的令牌。”
“太后?” 苏瑶的心沉了下去,想起那张撕碎的纸条,“您是说…… 当今太后?”
老道士点点头,往门口望了望,确认没人后继续说道:“侯夫人发现了太后与萧丞相的秘密,才招来杀身之祸。” 他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个奇怪的符号,“这是从一个死去的铁鹰卫身上找到的,据说与兵符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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