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突然蹲下身,用手指抠起块焦土:“姑娘你看,这下面有铁屑。” 黑色的泥土里,果然混着些银白色的粉末,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 这是打造兵器时才会有的铁砂。
“兵器铺?” 刘院判的老花镜滑到鼻尖,“城西只有张记铁匠铺,老板跟萧丞相的侄子萧策是把兄弟。”
暮色降临时,苏瑶带着阿贵悄悄来到铁匠铺后巷。墙根的阴沟里,飘着块被烧破的麻布,闻起来有淡淡的桐油味。阿贵爬上墙头,突然对着苏瑶比划手势 —— 里面的铁匠正在熔铁,铁水倒进的模具,形状像极了那晚纵火用的麻布包引线。
“抓现行!” 周副将的声音在巷口炸响。亲兵们鱼贯而入时,铁匠铺里传出慌乱的碰撞声。当火把照亮内堂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 墙角堆着十几个和瑶安堂一模一样的桐油布包,而账桌上的账本里,赫然记着 “六月十三,送萧府引线二十捆”。
张铁匠被按在地上时,还在嘴硬:“你们凭什么抓人?我这是给军营做的火折子!”
“是吗?” 苏瑶捡起个未完工的布包,扯开麻布,里面的棉线浸着熟悉的硫磺味,“军营用火折子,会掺这种药材硫磺?” 她转向周副将,“将军不妨派人去萧府查查,看看有没有人在那晚离开过府。”
萧府的侍卫统领一开始抵死不认,直到周副将拿出张铁匠的供词,上面写着 “每次送火具,都是萧府的赵管家接收”。当赵管家被押到瑶安堂的火灾现场时,他脚下的靴子在焦土上留下的印记,与那晚的鞋印分毫不差。
“是萧策公子让我干的。” 赵管家的冷汗浸透了绸缎马褂,“他说瑶安堂坏了萧丞相的好事,留着是祸害…… 又怕被人查到,才让我用李公子常穿的锦缎做幌子,还偷了翊坤宫的腰牌……”
人证物证俱在,周副将立刻上奏朝廷。三日后,圣旨下达:萧策革去所有职务,杖责四十,流放三千里;赵管家、张铁匠处斩;李尚书因纵容子弟,罚俸一年。当差役押着萧策经过瑶安堂时,那纨绔子弟还在叫嚣:“苏瑶你等着!我叔不会放过你的!”
苏瑶正在指挥药工清理焦土,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她指着重建的地基:“在这里立块石碑,刻上‘玩火者必自焚’。” 王大麻子抡起錾子,火星溅在新铺的青石板上,像是在为逝去的药材送行。
孩子们在废墟里捡到个烧坏的针灸铜人,虽然面目全非,穴位却依稀可辨。春桃用湿布擦拭着铜人,突然笑出声:“刘院判你看,它还能用来教针灸呢。”
刘院判的银须微微颤抖,突然老泪纵横。他想起太医院的同僚,想起那些明哲保身的大夫,再看看眼前这些在烈火中成长的孩子,突然觉得瑶安堂的火光,比太医院的宫灯还要明亮。
重建的瑶安堂用了新的防火木料,药库旁挖了丈余深的蓄水池,账房的保险柜换成了铁制的,上面还刻着 “三签制度” 四个大字。苏瑶站在新挂的牌匾下,看着周副将送来的 “明镜高悬” 匾额,突然觉得那场大火,烧掉的不仅是旧屋,还有那些隐藏的阴谋与黑暗。
深夜的药晒场,孩子们还在整理抢救出来的药材。阿贵发现半株烧焦的薄荷,小心翼翼地栽进花盆;春桃把熏黑的账册一页页揭开,用糯米浆修补;小石头则在练习新学的防火诀,背到 “人离火灭” 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苏瑶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母亲医案里的最后一页,没有字迹,只有个烧焦的洞。她曾以为是意外,现在却明白了 —— 或许母亲当年,也经历过这样的凶险。
月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窗格的影子。瑶安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苏瑶知道,只要人心不散,规矩不废,就算再来一次烈火,瑶安堂也能从灰烬里,长出新的枝芽。
而那些妄图用黑暗掩盖真相的人,终将在阳光之下,无处遁形。法威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就像这重建的瑶安堂,终将在风雨中,站得更加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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