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屋子里的人都明白。赵虎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难怪陈先生会被安个盗窃罪扔进大牢,他肯定是发现了账目的猫腻,还查到了马场的赃物!”
“走,去城南破庙。” 苏瑶站起身,将淬毒匕首别在腰间,月白棉袍的下摆扫过地面的青砖,带起些微尘土,“陈先生的婆娘说不定知道更多事,那些烧焦的纸片只是冰山一角。”
城南的土地庙破败不堪,断墙残垣上爬满了野藤,蛛网挂满了断裂的神像,香炉里积着厚厚的灰,掺杂着烧剩的纸钱。陈婆娘正坐在草堆上缝补衣裳,补丁摞着补丁,针脚歪歪扭扭。身边的小男孩抱着个破碗,眼巴巴地望着墙角的老鼠洞,肚子饿得咕咕叫。
见苏瑶进来,女人慌忙将孩子护在身后,枯瘦的手攥着根烧火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里满是警惕。“你们是谁?俺男人早就死在牢里了,没欠你们钱!”
苏瑶蹲下身,从布包里取出两个白面馒头,热气腾腾的,还冒着麦香。“我们是来送吃的,没有恶意。” 她将馒头递过去,指尖在孩子枯槁的手腕上搭了搭,脉象虚浮,是长期挨饿的缘故,“陈先生生前在相府当账房,为人正直,我们都知道。”
女人的防线松动了些,接过馒头时手在发抖,眼泪啪嗒掉在馒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是被冤枉的啊!” 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三年前春天,他发现账上少了好大一笔钱,就去问柳姨娘,结果第二天就被当成贼抓了…… 那些银子明明是柳姨娘拿的,却栽赃到俺男人头上!”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那笔钱用到哪里去了?” 苏瑶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神像前的香火。
女人往神像后缩了缩,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贴到孩子耳边:“他说…… 他说有天夜里看到柳姨娘带着二小姐往城外马场送银子,还听到她们跟个男人吵架,说什么‘东珠都给你了,还想要账本’、‘那个病秧子要是敢说出去,就让她活不过清明’……”
东珠!账本!病秧子!苏瑶的心跳骤然加速,这些碎片拼凑起来,正是母亲遇害的真相!那个 “病秧子”,指的就是缠绵病榻的母亲!
“那本被柳姨娘拿走的账册,你知道在哪里吗?” 青禾追问,眼睛亮得像星子。
女人摇了摇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弯月形的印子:“不知道。但俺男人把些碎纸片藏在了…… 藏在了孩子的虎头鞋里,说是万一他出事,就让俺拿着这个去告御状…… 那是他偷偷从被烧的账册里抢出来的。”
她从草堆里翻出双破旧的虎头鞋,鞋底子已经磨穿,鞋面上的老虎眼睛掉了一颗。撕开夹层时,几张泛黄的纸片掉了出来,上面满是烧焦的痕迹,边缘卷曲发黑,只能辨认出 “李”、“五千两”、“马场” 几个字,还有个模糊的朱砂印章,四角的龙纹依稀可见,正是相府的印鉴。
苏瑶将纸片小心翼翼地收好,指尖触到纸片边缘的焦痕,仿佛能闻到当年账房失火时的烟火味。“这些就够了。” 她从钱袋里取出十两银子,塞到女人手里,银子沉甸甸的,硌得女人手心发红,“带着孩子去城外的庄子上避避,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就说是投奔远房亲戚。别再回这里,也别跟任何人提起见过我们。”
离开破庙时,日头已经爬得很高,晒得地上的石子发烫。赵虎跟在后面,闷声闷气地说:“大小姐,俺刚才看到相府的马车在附近转悠,车帘掀开时,俺瞅见是柳姨娘的心腹张嬷嬷,她手里还提着个黑布包,看着沉甸甸的。”
苏瑶的脚步顿住,回头望向破庙的方向。张嬷嬷是柳姨娘的奶娘,最是心狠手辣,当年处置不听话的丫鬟,都是她亲手动手。“青禾,你带陈婆娘从后门走,去瑶安堂的密室躲着,那里有暗道通向城外。” 她将账册塞进赵虎怀里,“你把这些送到闻香茶楼,交给二楼靠窗第三桌的人,就说‘账上的窟窿堵不上了,火已经烧到账房了’。”
赵虎接过账册,揣进怀里贴身的地方,拍了拍:“大小姐放心!就算拼了这条命,俺也送到!”
苏瑶转身往破庙走,腰间的匕首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冰凉的触感透过棉袍渗出来,让她保持清醒。她知道张嬷嬷肯定是来灭口的,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
刚到庙门口,就见张嬷嬷带着两个家丁堵在门口,手里拿着根沾了油的麻绳,显然是想制造失火的假象。“苏大小姐,真是巧啊。” 张嬷嬷脸上堆着假笑,三角眼却透着凶光,眼角的皱纹里藏着阴狠,“老夫人让你回去对账呢,说是府里少了些贵重东西,怕是进了贼。”
苏瑶靠在门框上,月白棉袍在风里轻轻晃,衣袂扫过门轴上的蛛网。“少了东西?” 她轻笑一声,声音清冽如冰,“是不是少了五千两买云锦的银子,还是少了两千五百两的东珠钱?或者说,是少了那些藏在马场的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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