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月上中天
处理完伤口,易阙躺在木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掏出那本五虎断魂刀的小册子,借着从缝隙里透进来的月光,一遍遍看着。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魔力,吸引着他。内敛、凝练、神韵、断魂……这些词语在他脑海里盘旋,与白天练习的刀法融合在一起,渐渐形成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原来如此……内力与心神的呼应,才是五虎断魂刀的关键。”易阙指尖划过“内敛”二字,忽然想起义父出刀时的样子——明明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刀身却稳如磐石,连一丝多余的震颤都没有。那不是刻意压制,而是真的把所有锋芒都藏在了骨头里。
他翻身坐起,悄悄溜出木屋。崖底的月光像一层薄纱,铺在青石上泛着冷光。远处泉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混着虫鸣,倒比白天更显幽静。易阙走到白天练刀的空地上,拔出朴刀。
没有急着挥刀,只是握着刀柄站着。月光洒在刀身上,映出他年轻的脸庞,也映出眼底的执拗。他试着回想义父说的“神韵”,可脑子里只有四头猛虎虚影冲撞的画面,乱得像团麻。
“呼——”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让呼吸慢下来,让心跳跟着月光的节奏走。渐渐地,指尖传来一丝温热——那是内力顺着刀柄往上爬,带着他的体温,竟有了点活气。
猛地睁眼,挥刀。
没有喊招式名,只是随意劈砍。刀风掠过空气,却没带起多少声响。他刻意放慢速度,感受刀刃切开风的阻力,感受内力从丹田流到手腕,再顺着刀刃淌出去的轨迹。忽然手腕一转,刀身划出个圆弧,月光在刀背上流转,竟真的映出个淡淡的白虎影子,虽然模糊,却不再是之前硬邦邦的轮廓。
“有点意思。”易阙低笑一声,又来了兴致。他开始在空地上游走,时而横劈,时而竖砍,时而收刀回鞘,动作越来越舒展。月光跟着他动,刀影跟着他飘,崖底仿佛成了个巨大的舞台,只有他和一把刀在跳着无声的舞。
不知练了多久,他额角冒汗,却浑身舒畅。收刀时无意间瞥见木屋方向有个黑影,吓得他赶紧屏息。仔细一看,是李擎天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个葫芦,正对着他这边点头。
易阙脸一热,挠了挠头,嬉皮笑脸道:“义父,睡不着起来活动活动,您老也没睡啊?要不要来两招?我让您三招,保证不把您的老骨头劈散架。”
李擎天却转身回了屋,丢下一句:“油嘴滑舌,明天加练一个时辰。”
易阙“啧”了一声,嘴上嘟囔着“老狐狸”,心里却跟揣了蜜似的——能让义父开口罚他,说明刚才那几刀入了眼。
第二天天没亮,易阙就被李擎天的脚步声吵醒。他一骨碌爬起来,看见义父正站在巨石上,手里捏着三枚铜钱。
“今天练‘听劲’。”李擎天屈指一弹,三枚铜钱“咻”地飞向空中,随即散落在崖底各处,“半个时辰内,把它们找出来。不许用眼睛看,全凭耳朵听。”
易阙傻眼了:“不是吧义父?这黑灯瞎火的……哦不,天亮了也找不着啊!铜钱落地没声儿,我哪听去?”
“听劲不是听响,是听气。”李擎天淡淡道,“万物皆有气,铜钱是金属,气性沉凝;草木是活物,气性浮动;岩石是死物,气性厚重。你得在这些气里,把铜钱的气拎出来。”
易阙咂摸了半天,蹲在地上,耳朵贴地,像只听动静的土拨鼠。可除了风声、水声、虫鸣声,啥也听不见。他急得抓耳挠腮,忽然想起昨夜练刀时的感觉——内力顺着刀柄流动时,仿佛能“摸”到空气的纹路。
“对了!内力!”他眼睛一亮,运起内力,让气息顺着地面蔓延开去。这感觉很奇妙,像是有无数根无形的线,探向崖底的每一个角落。
他“摸”到了泉水的湿润之气,“摸”到了草木的生机之气,“摸”到了岩石的坚硬之气……忽然,在一堆枯叶底下,感觉到一丝沉凝的金属气!
易阙一个箭步冲过去,扒开枯叶,果然看见一枚铜钱躺在那儿。
“成了!”他举着铜钱欢呼,刚想邀功,就听见李擎天说:“还有两枚,剩一刻钟。”
他赶紧收敛心神,继续用内力“探”。这次快多了,在一块岩石的缝隙里摸到第二枚,在泉水边的苔藓下摸到第三枚。当他把三枚铜钱捧到李擎天面前时,刚好半个时辰。
“马马虎虎。”李擎天接过铜钱,随手丢给他,“接下来,用五虎断门刀劈这三枚铜钱。记住,要劈开,还不能让铜钱碎成渣,得保持完整的两半。”
易阙看着掌心的铜钱,又看了看手里的朴刀,嘴角抽了抽:“义父,您这是为难我吧?铜钱多硬啊,刀劈下去要么劈不开,要么直接崩飞了,哪能劈成两半?”
“劈不开,说明你内力不够凝练;劈碎了,说明你力道控制不住。”李擎天挑眉,“六扇门最强青年,连枚铜钱都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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