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闪即逝的阴冷波动,如同毒蛇吐信,虽短暂,却精准地触动了凌霄高度戒备的神识神经。不同于黑煞寨的煞气,也不同于青木宗的正统灵力,那是一种更深沉、更诡谲、带着一种腐朽与死寂意味的力量,令人本能地感到厌恶与警惕。
“又有人来了?而且是新的势力?”凌霄眸光骤冷,身形无声无息地再次融入《混沌影遁》,悄然潜至谷口最佳观测点。
他并未立刻将神识大范围铺开打探,那无异于自我暴露。而是将神识凝练成极细的丝线,如同无形的触角,小心翼翼地向方才波动传来的方向蔓延、感知。
山谷之外,依旧是那片被大战摧残过的狼藉山林。被巨石掩埋的洞穴寂静无声,黑煞寨那两名修士早已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远处山林寂静,连鸟兽之声都稀疏了许多,似乎也被先前的大战和后续可能存在的暗流所惊扰。
然而,在凌霄那经过先天道韵洗礼、变得愈发敏锐通透的神识感知下,还是捕捉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不同寻常的痕迹。
在距离山谷天然迷阵约百丈外的一处阴影角落,空气中残留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灵力余韵,阴冷、晦涩。旁边的泥土上,有一个极浅的、非兽非人的脚印,边缘模糊,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腐蚀过。一株灌木的叶片上,点缀着几颗微不可见的、散发着淡淡死气的露珠,绝非天然凝结。
“好高明的隐匿手段,好诡异的灵力属性!”凌霄心中凛然。来人绝非善类,其隐匿踪迹的手法极其专业老辣,若非那一下无意间的触碰,以及他神识大增,恐怕根本无从察觉。而且对方似乎极其谨慎,只是远远窥探,一触即走,绝不深入。
是偶然路过被此地残留的灵力波动吸引?还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
凌霄更倾向于后者。黑风山脉深处危机四伏,没有哪个修士会无故在陌生区域轻易暴露行迹。对方的目的,极有可能也是那被掩埋的赤鳞蟒洞穴,或者是……之前在此争斗的黑煞寨与青木宗之人?
甚至,有没有一丝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个念头一起,凌霄眼神更冷了几分。《混沌衍天诀》与混沌空间的秘密干系太大,由不得他不做最坏的打算。
无论如何,这处深谷秘府,已不再绝对安全。那道天然迷阵能防得住寻常妖兽和粗心修士,却未必挡得住这种精通隐匿探查之术、且有备而来的高手。
“必须加强防御!”凌霄毫不犹豫,立刻退回洞府深处。
他首先将角落里的先天灵根再次加固了数层隐匿禁制,确保其气息不会丝毫外泄。此物乃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容有失。
随后,他盘膝坐下,将得自王浩、古修、以及几次反杀敌人所得的所有储物袋再次清点一遍,重点寻找一切可用于布阵、预警、防御的材料。
灵石自不必说,中下品灵石堆积如山,甚至还有近百块光芒璀璨的上品灵石,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各类炼器材料、矿石、灵木也不少。很快,他找到了几套残缺的阵旗和阵盘,以及大量空白阵旗和炼制阵基所需的灵材。
“一套残缺的‘小五行迷踪阵’,一套破损的‘玄龟敛息阵’……”凌霄仔细检查着这些阵法器具。它们品阶不算太高,大约能对付筑基中期以下的窥探,且多有损坏,威能大减。
若是之前,他或许只能勉强修复使用,效果有限。但如今,他丹道初成,神识大涨,更感悟了一丝先天道韵,对能量流转、符文构建的理解已然远超同济。
“或许……可以尝试自己改造、强化这些阵法,甚至以混沌灵力为核心,布置出独属于我的防护大阵!”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混沌衍天诀》包罗万象,其中亦有阵法相关的零星记载,虽不成体系,却直指本源,阐述的是以混沌之力衍化万法、模拟诸阵的至高理念。结合《九转混沌丹经》中对能量精微操控的法门,未必不能成事!
说干就干!凌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挑战的光芒。他先是花费了半个时辰,将那套“小五行迷踪阵”的阵旗阵盘彻底拆解,研究其内部符文结构与能量回路。神识深入其中,抽丝剥茧般分析其运作原理与破损之处。
然后,他取出那得自空白面具人的非金非木的罗盘状法器。此物材质特殊,坚固异常,且对能量有着极高的亲和性与承载力。他决定以此为核心,重新炼制一套阵法的控制中枢。
混沌炉鼎祭出!这一次,并非炼丹,而是炼器!
他以混沌之火灼烧那罗盘,小心翼翼地抹去其上原本残留的、已然失效的诡异纹路。这个过程极其考验控制力,既要保证不损坏罗盘本体,又要彻底清除旧有印记。
接着,他并指如剑,以精纯的混沌灵力为刻刀,以自身神识为引导,开始在那光滑的罗盘表面,镌刻下自己根据《混沌衍天诀》理念推演出的全新符文!
这些符文并非传统阵法符文,而是更接近大道本源的混沌符文,与他丹田内的气旋、与那先天灵根上的纹路隐隐呼应。每一笔落下,都消耗着他大量的神识与灵力,不容有丝毫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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