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那把火,烧的不是明伦堂。
是牌坊。
立在天下读书人心里几千年的道统牌坊,被烧塌了。
当一个个监生被格物之学的魔力彻底折服。
当“道器并重,文理齐飞”的口号,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跪在太庙门口搞死谏的那帮老头,已经成了全天下最大的小丑。
他们坚持了两天。
饿的眼冒金星。
身边连个递水的围观群众都没了,收尸的都没人来问。
最后只好自己爬起来,各回各家,吃饭去了。
一场足以掀翻朝堂的道统之争,就这么被朱见济用一套谁也看不懂的打法,给搞定了。
他赢了。
赢得干净利落。
赢得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信儿递进宫里时,景泰帝朱祁钰正在御书房喝药。
太医院院判王瑾,亲自端着碗。
最近这些天,桩桩件件都是要命的事。
宫变。
清洗。
军改。
内阁重组。
随便一件,都够寻常皇帝折寿十年。
朱祁钰的身子骨这几年被儿子调理的硬朗不少,也架不住这种精神上的连番猛砸。
内外的大乱一平。
那根绷紧的弦,断了。
疲惫感淹没了他。
他整夜睡不着,头痛欲裂,看什么都没胃口。
批折子时,心口会猛的一抽,眼前发黑。
王瑾一把脉,脸上的褶子拧成了疙瘩。
他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压的快没了。
“陛下。。。您这是思虑太过,心脾两虚,龙体亏空了啊。”
王瑾每个字都往回吞着说,不敢说的太直白。
“依微臣看,陛下龙体已不能再劳累,必须静养,万万不可再费神,不然。。。不然恐怕圣寿有损。”
这话是催命符。
也是台阶。
朱祁钰听完,挥了挥手,让他滚。
他瘫在龙椅上,闭上眼,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那口气里,全是松快。
累了。
真他妈累。
当皇帝,想当个好皇帝,太累了。
他还记得,在他登基那会儿,瓦剌大军堵在城门口,满朝文武都喊着往南跑。
他一个人,硬顶着。
靠着于谦,保住了北京。
保住了大明。
然后呢。
迎回了亲哥,却迎回一个活祖宗,一个天天琢磨着把他从龙椅上踹下去的催命鬼。
这些年,他的皇帝当的,憋屈。
提心吊胆。
直到见济,他那个妖孽儿子,冒了出来。
从拆穿孙太后那碗夺命药开始,这小子就跟开了天眼一样,一路砍瓜切菜。
把所有不可能,全干成了。
扳倒孙太后。
废了朱祁镇。
把京营的烂泥,换成了钢筋铁骨。
把朝堂上的蛀虫,连根刨了出来。
一场大阅兵,吓破了天下武将的胆。
一个军改,又把帝国最大的矛盾,变成了往前冲的火药。
就在刚才,他听着小太监磕磕巴巴的说完国子监的事。
朱祁钰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他这个儿子,竟然是真的能把天捅个窟窿,再自个儿给补上。
这天下,有他在。
够了。
朱祁钰睁开眼。
那双眸子,没了猜忌,没了疲惫,只剩下一种卸下担子的清亮。
“来人。”
他坐直了,帝王的威严又回来了。
“传旨,今晚,乾清宫设家宴,召太子,内阁三学士,京营都督郭勇,还有宗人府几位年长的亲王,入宫。”
夜。
深了。
乾清宫灯火通明,没了往日的森冷,多了点人味儿。
一场规格高到吓人,又透着私密的家宴,开始了。
能坐在这儿的,都是如今大明朝,真正站在塔尖上的人。
新内阁的铁三角,于谦,沈炼,李泰。
新军的头号人物,郭勇。
还有几个一直死忠景泰帝的朱家老亲王。
他们心里都着着火,摸不清皇帝到底要干嘛。
酒喝的差不多了。
景泰帝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所有人跟着起身,脑袋低垂。
“诸位,都是我大明的柱石,是朕。。。最信得过的人。”
朱祁钰的视线,一个个扫过去,最后,停在他儿子那张平静的脸上。
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朕这一辈子,起起落落,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他招了招手,让朱见济站到他身边来。
“朕还记得,两年多前,见济快死了,朕在床前许愿,愿折寿换他一命。老天开眼,他活了,从此就跟换了个人。”
他的声音里有感慨,有回忆,更有种藏不住的炫耀。
“是他,亲手为朕揭穿毒计,让朕捡回一条命。”
“是他,宫变那晚,以小小的身子,提刀护在朕的身前。”
“是他,拿出了轰天雷,开花弹,打退了瓦剌。”
“是他,整顿京营,创立新军,才有了今天这支无敌之师。”
“是他,肃清朝纲,把那些国贼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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