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李言几乎是撞开了“墨韵斋”那扇沉重的木门,踉跄着跌入店内。门在他身后猛地合拢,将外面骤然爆发的凌厉剑意与阴冷死气隔绝开来,只留下沉闷的能量碰撞余波透过门板隐隐传来。
店内光线昏暗,只有柜台后点着一盏古旧的油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墨锭和某种淡淡檀香混合的气味。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和博古架,上面摆满了线装书、卷轴以及各式各样的古玩器物,琳琅满目,却井然有序。
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衫、戴着圆框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正站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块软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个青瓷花瓶。李言闯入的动静似乎并未让他惊讶,他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客人,本店打烊了。”中年人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书卷气的从容。
李言强忍着肋下和左臂传来的剧痛,稳住身形,拉下斗篷的帽檐,露出苍白汗湿的脸。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店内,最后定格在那个中年人身上。
“可是韩青山,韩先生?”他的声音因疼痛和急促呼吸而有些变形。
中年人——韩青山,这才缓缓抬起头,透过圆框眼镜打量了李言一番。他的目光在李言狼狈的外表、不自然的站姿以及紧紧护在胸前的动作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平静无波。
“正是鄙人。阁下是?”
李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迅速从怀中取出那半块鱼形玉佩,放在柜台上。玉佩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韩青山看到玉佩,擦拭花瓶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放下软布和花瓶,拿起玉佩,走到灯下仔细端详了片刻,又从自己怀中取出另外半块。两半玉佩严丝合缝地拼凑在一起,形成一条完整的游鱼。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李言,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柳安的人?”他问道,同时将拼好的玉佩轻轻放在柜台上。
“受柳明堂先生所托,将此物送达。”李言说着,终于将那个用厚布层层包裹的、散发着若有若无寒意的包裹,从怀中取出,郑重地放在柜台之上。
就在包裹接触柜台的瞬间,外面街道上猛然传来一声更加剧烈的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击在墙壁上,连店内的货架都微微震颤了一下,几本书籍滑落在地。
韩青山眉头微蹙,看了一眼紧闭的店门,随即目光回到那个包裹上。他没有急于打开,而是伸出手指,隔着厚布,轻轻触碰了一下。
他的指尖在接触包裹的刹那,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随即收回。脸上那惯有的从容消失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恍然以及深深忧虑的神情。
“果然是它……”韩青山低声自语,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李言,目光变得复杂,“你一路送来,不易。”
李言没有接话,只是紧紧盯着他:“东西已送到,我的任务完成。韩先生,柳管事他们……”
“柳安那边,我自有安排,暂时安全。”韩青山打断了他,语气恢复了平静,但语速稍快,“倒是你,年轻人,你惹上大麻烦了。”他的目光落在李言不自然垂落的左臂和仍在渗血的肋部。
“外面那位白衣朋友,是和你一起的?”韩青山问道。
李言点头:“白辰。若非他多次相助,我到不了这里。”
“白家……”韩青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摇头,“即便是白家之人,在北郡地界,对上‘幽冥’的‘蚀魂使’,也未必能讨得好去。”
蚀魂使?李言心中凛然,外面那个斗笠男子,看来在幽冥中地位不低。
“此物究竟是何来历?为何幽冥如此紧追不舍?”李言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韩青山没有直接回答,他绕过柜台,走到店门旁,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打斗声似乎短暂停歇了,但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依旧存在。
他走回来,看着柜台上的包裹,沉声道:“此物牵扯甚大,知道得越多,对你越危险。柳明堂将它送来,是信任,也是无奈。”他顿了顿,看向李言,“当务之急,是处理你的伤势。你左臂中的,是‘幽冥蚀骨劲’,寻常药物难解,拖延下去,这条手臂就废了。”
他走到一个靠墙的药柜前,熟练地拉开几个抽屉,取出几个瓷瓶和一些晒干的草药。
“我这里有些家传的方子,或许能暂时压制住那股阴劲,但要根除,需要特定的功法或者……更霸道的阳刚之力。”他将药材放在柜台上,又拿出干净的布条和清水,“我先帮你处理外伤。”
李言没有拒绝。他现在确实需要帮助。他依言坐下,解开衣衫,露出肋下狰狞的伤口。
韩青山手法娴熟地清洗、上药、包扎,动作沉稳利落。当他触碰到李言左臂时,眉头紧紧锁起:“好阴毒的手段!这股劲力已侵入经脉深处……”
他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试探着刺入李言左臂几处穴位,银针瞬间蒙上了一层灰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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