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号”缓缓启动,沿着小路向村口驶去。
在距离村口石碑约莫两百米的地方,果然出现了一片用白线划出的简易停车场。停车场里已经停了七八辆各式各样的私家车,旁边还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游客车辆停放处。入村请步行,尊重乡俗,文明游览。”
“嘿,还挺专业。”洛子岳吹了声口哨,将庞大的房车稳稳停入一个角落的车位。
三人锁好车,背上简单的随身背包,带上一个巨大的口罩做一下伪装后终于正式踏上了通往“锁龙村”的青石板路。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
越是靠近村子,那股在现代都市里早已绝迹的、淳朴的生活气息就越是浓郁。
村口是一座古老的石桥,桥下溪水清澈见底,几只肥硕的鸭子正在水中嬉戏,不时将脑袋扎进水里,留下一圈圈荡漾的涟漪。
一个穿着靛蓝色土布衣裳的老奶奶,正坐在桥头的石头上,手里拿着针线,慢悠悠地纳着鞋底,阳光洒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祥和而安宁。
看到林默三人走来,老奶奶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见惯了游客的平淡,随即又低下了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我感觉……我昨晚做的那些攻略,好像都成了废纸。”丁子钦走在石桥上,看着眼前这幅宁静祥和的画面,忍不住自嘲道。
他手机里还存着十几篇关于“锁龙村”的“探险指南”,上面充斥着“磁场紊乱”、“鬼打墙”、“禁地传说”之类的惊悚词汇。可眼前的景象,分明就是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古村落。
“我就说嘛!都是噱头!”洛子岳一脸“我早已看穿一切”的得意表情,但眉宇间却藏不住一丝小小的失望,“没劲,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林默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掠过那位纳鞋底的老奶奶,掠过桥下的溪水,最终落在了村子内部那些错落有致的白墙黛瓦上。
一切,都太正常了。
走进村子,脚下的青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温润。
道路两旁,是典型的徽派建筑,高高的马头墙层层叠叠,像是翻涌的浪花,在蓝天白云下勾勒出优美的天际线。
家家户户的木门都敞开着,有的门口挂着晒干的玉米和红辣椒,像一串串喜庆的鞭炮;有的院子里,几只老母鸡正带着一群毛茸茸的小鸡仔,悠闲地刨着土;一条中华田园犬懒洋洋地趴在谁家的门槛上晒太阳,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炊烟味,还混杂着不知从谁家院里飘出的、炒菜的香气。
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在巷子里追逐打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古老的巷陌之间。远处,几个村民模样的大叔正围在一棵大槐树下下棋,为了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
这里没有传说中的阴森诡异,没有令人不安的迷雾,只有最质朴、最鲜活的人间烟火。
“你们看,那家好像是个小卖部!”洛子岳眼尖,发现不远处一户人家的窗户下,摆着一个简陋的货架,上面放着一些饮料和零食。
他兴冲冲地跑过去,对着屋里喊道:“老板!买东西!”
一个中年大婶从屋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帅小伙,要点啥?”
“来三瓶冰阔落!”洛子岳豪气地拍出手机,“扫这里吗?”
“哎,行。”大婶熟练地点开自己的收款码。
丁子钦则被一座祠堂的建筑结构吸引了,他站在门口,仰头研究着房梁上精美的木雕,口中念念有词:“这是典型的榫卯结构,不用一钉一铆,却能屹立数百年不倒,古人的智慧真是令人惊叹。”
几个路过的村民看到他们三个,也只是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
毕竟,这三人的身高、长相和气质,在任何地方都过于出众,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但那目光里,没有警惕,也没有排斥,更多的是一种看到新奇事物的淳朴好奇。
“完了,我那颗想要冒险的心,彻底凉了。”洛子岳喝着可乐,一脸生无可恋,“这地方,比我奶奶家村里还和谐。说好的‘十大探险胜地’呢?这分明是‘十大养老胜地’!”
丁子钦倒是乐在其中:“我觉得很好。这证明了科学最终能解释一切,所谓的灵异,不过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误解。”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像所有普通的游客一样,沿着村子的主路慢慢向前走。
而林默,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安静的观察。
他的脚步不快,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周围的一切——墙角的青苔,门楣上褪色的符纸,小巷拐角处一块看似随意摆放的石墩,甚至村民们扫地时,扫帚划过地面的独特韵律。
在他那双经过“天师”体验加持的眼睛里,这些看似寻常的景象,却在不断地印证着他昨夜的判断。
这个村子的布局,根本不是为了生活便利。
它所有的道路、房屋、甚至是树木和水渠的位置,都遵循着一种极其古老而复杂的规则。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以整个村庄为阵盘的……阵法!
一个镇压之阵。
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在用他们最日常的生活方式,无意识地维护着这个巨大阵法的运转。
他们是阵法的一部分,也是被阵法保护的人。
阳光很好,烟火很暖,一切都正常得如同画卷。
林默停下脚步,站在村子中央一个十字路口,目光望向巷子的深处。
在那里,一口被磨得光滑的古井,正静静地躺在阳光的阴影里。
一切都太正常了。
正常得……有些刻意。根本配不上它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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