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未破晓,东方的天际线只泛着一层极淡的青灰色。
万籁俱寂,唯有远山深处偶尔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鸟鸣,更衬得这山谷的清晨宁静得如同亘古。
木板床上传来轻微的翻身声,林默睁开了眼。
他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间里清亮得惊人,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惺忪。
事实上,他几乎一夜未眠。
那股萦绕在鼻尖、又仿佛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古怪味道,像一根极细的刺,扎进了他被“厨神”技能强化到极致的感官世界里。理智告诉他,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但本能却固执地发出警报。
他不是一个杞人忧天的人,更不愿在镜头前表现得神经过敏。
可作为一个习惯于掌控一切细节的“体验派”,将一个无法解释的疑点置之不理,同样让他浑身难受。
与其躺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亲自去寻找答案。
他无声地坐起身,动作轻盈得像一只夜行的猫。
换上节目组准备的运动服,他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凌晨四点半的蘑菇屋,静静地蛰伏在晨雾之中。
院子里那只叫“锅巴”的中华田园犬只是抬了抬眼皮,认出是林默后,便又趴下继续打盹,连尾巴都懒得摇一下。
林默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洛子岳、何阳他们都还在沉睡。
跟拍摄像老师的房间也一片漆黑,显然,没人会想到,在这档以“慢生活”为主题的节目里,会有人起得比山里的公鸡还早。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发出细微的脆响。
身体因为一夜的静卧而略显僵硬,但随着几个简单的拉伸动作,一股热流便迅速传遍四肢百骸。
这是长久以来,通过体验各种角色而烙印在身体里的本能。
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像一道青色的影子,悄然离开了小院,沿着田埂,朝着潺潺作响的小溪走去。
清晨的雾气很重,带着湿润的草木清香,吸入肺里,一片冰凉。
林默没有停留,径直来到溪边,再次蹲下身。
他伸出手,探入冰凉刺骨的溪水中。
还是那种味道。
经过一夜的沉淀,那股若有似无的苦涩气味似乎比昨晚更清晰了半分。
它极淡,极微,却顽固地存在着,混杂在山泉的甘冽中,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和谐。
林默闭上眼,调动起全部的嗅觉和味觉细胞,仔细分辨。
这不是化工厂排出的废水味,没有那种刺鼻的化学合成感。
也不是农药残留,缺少那股辛辣。
更不是寻常的动植物腐败。
他站起身,目光如炬,望向溪流的上游——那片被浓雾笼罩,深不见底的墨绿色山林。
答案,就在那里。
他不再犹豫,迈开双腿,沿着溪流的边缘,逆流而上,开始了这场无人知晓的清晨长跑。
山路崎岖,几乎没有路。
所谓的路,不过是山民偶尔踩踏出来的一条模糊不清的土径,被晨露打湿后,湿滑难行。
但这对林默而言,算不上障碍。
他的呼吸平稳而悠长,步伐轻快而富有节奏。
脚下的碎石、树根、坑洼,仿佛都成了他精确计算好的落脚点。
身体在林间快速穿行,带起一阵微风,拂动了路边的蕨草,惊起几只藏在草丛里的晨鸟。
他像一头在自己领地里巡视的猎豹,敏锐、矫健,与这片原始的山林完美地融为一体。
越往上游走,雾气越浓,人迹也越发罕见。
潺潺的溪流声是他唯一的向导。
溪水在布满青苔的岩石间穿行,时而汇成一汪清潭,时而又化作一道小小的瀑布,发出“哗哗”的声响。
林默一边跑,一边时刻留意着溪水的变化。
他发现,水质依旧清澈,甚至比下游还要纯净,水中的游鱼和石缝里的溪蟹也随处可见,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这让他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如果水源真的存在某种有害污染,这些脆弱的水生生物不可能安然无恙。
可那股味道……
他停下脚步,再次掬起一捧水。
味道确实比山脚下浓郁了一些,虽然依旧在普通人无法察觉的范畴内,但对他而言,这种变化清晰可辨。
这说明,他正在不断地接近源头。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既能改变水的味道,又对水生生物无害?
林默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体验过的角色知识。
法医学、法医植物学、法医昆虫学……
然而,没有一种已知的知识,能够完美解释眼前这矛盾的现象。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将疑问暂且压在心底,继续向上。
大概跑了三公里多,地势开始变得陡峭。
茂密的阔叶林逐渐被高大的针叶林取代,脚下的路彻底消失,他只能在陡峭的岩壁和盘根错节的树根间攀爬跳跃。
溪流也变得湍急起来,在狭窄的峡谷中发出轰鸣。
又往前行进了一两公里,眼前的景象,让林默的脚步,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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