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旗舰的能源阵列位于舰体中央的球状结构。”凯将扫描结果共享给星尘先锋队,“星尘盟友,我需要你们制造干扰——创造星尘漩涡,分散护卫舰的注意力。”
星尘先锋队的首领——一位名叫“流荧”的星尘战士——发出确认的共鸣脉冲。三支小队同时行动,他们散开成三角阵型,双手(或者说类似手的能量凝聚体)高举过头顶。周围的星尘粒子开始响应召唤,以三支小队为中心,形成三个巨大的能量漩涡。
星尘漩涡不是单纯的气流扰动,而是精密的能量结构。每一个漩涡内部都遵循着复杂的数学规律旋转,产生强大的引力场和电磁干扰。三艘靠近的逆界护卫舰被卷入漩涡,它们的黑色晶体舰身在漩涡中剧烈震颤,表面的无序能量流开始紊乱。
“就是现在!”凯推动操纵杆,“先锋号”如离弦之箭冲向“破碎回响号”。进化者突击艇的两侧弹出绿色的生物能量刃,刃身表面流淌着活性细胞的微光——这是进化者针对域外威胁开发的新型武器,能够暂时“净化”无序能量,将其分解为无害的基础粒子。
第一击精准命中旗舰的防护层。生物能量刃切入暗红色的无序能量场,发出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的嘶鸣。被击中的区域,无序能量短暂地恢复了秩序状态,暴露出下方脆弱的晶体结构。凯正准备发动第二击扩大战果——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突击艇的警报系统突然尖叫。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那三个星尘漩涡的中心,毫无征兆地同时爆发出刺目的暗红色光芒。光芒所过之处,原本有序旋转的星尘粒子瞬间被污染、扭曲,漩涡本身的结构被强行改写——从星尘族的精密能量结构,变成了完全相反的东西:无序陷阱。
这些陷阱不吸收能量,而是“反转”能量。进入陷阱范围的任何有序能量都会被强制转化为无序状态,而且是不可逆的转化。更可怕的是,陷阱内部形成了自维持的能量循环,能够持续运转数小时。
“这是陷阱!快撤离!”流荧的意识脉冲充满痛苦——他的一支小队已经陷入陷阱边缘,三名星尘战士的身体开始崩解,星尘粒子如沙漏中的沙般流逝。
但凯的处境更危险。“先锋号”距离其中一个陷阱太近了,无形的能量触须已经从陷阱中伸出,缠住了突击艇的尾部。船体的生物装甲表面迅速浮现出黑色斑点,那些斑点如同活物般蔓延,所过之处,绿色的生物能量失去活性,变得暗淡、枯槁。
驾驶舱内,警报灯疯狂闪烁。凯感到右臂一阵剧烈的刺痛——那是他的改造手臂,内部集成了与突击艇直连的生物神经接口。黑色污染通过接口反向传导,正侵入他的身体。他能“感觉”到那种污染的本质:那不是毒素,不是辐射,而是一种对秩序本身的憎恨,一种要将一切结构、一切规律、一切意义都撕碎的恶意。
“凯!坚持住!”艾莉西亚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同时“深渊探索号”的主炮开始充能。
但李维的动作更快。
在星尘核心发出预警脉冲的瞬间,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暗尘领主不仅识破了突袭计划,还将计就计,以三支星尘小队为诱饵,布下了这个致命的陷阱。常规救援已经来不及——任何有序能量的靠近,都只会被陷阱吸收、反转,变成困住凯的枷锁的一部分。
只有一个办法。
李维双手握住星尘核心,闭上眼睛。多元之心在他胸腔中剧烈搏动,七块奇点碎片发出共鸣。他没有尝试“控制”星尘能量,而是“邀请”——将自己的意识频率调整到与星尘域深层脉动完全同步,然后发出一个简单而清晰的请求:帮助。
星尘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不是向外辐射,而是向内收敛,形成一个微型的引力奇点。紧接着,周围的星尘域开始响应。
最初是几百粒星尘粒子改变轨迹,向着核心汇聚。然后是几千粒,几万粒,几百万粒……它们来自穹顶,来自星空,来自战场边缘未被污染的纯净区域。这些粒子没有携带攻击性能量,而是携带着星尘域本身的“记忆”——和谐纪元的古老回声,星尘族亿万年的集体意识,还有这片空间最原始、最根本的存在本质。
它们汇聚成一道横跨虚空的能量洪流。那洪流不是武器,而是一个“事实”,一个“声明”,一个不容置疑的“存在证明”。
暗尘领主第一次表现出了类似惊讶的情绪。“破碎回响号”的旋转镜面突然全部转向洪流的方向,无序能量场剧烈波动,试图解析、扭曲、反转这道洪流。但它失败了——因为这道洪流不是“有序”的,也不是“无序”的,它超越了这种二元对立。它是星尘域本身在表达自己的意志。
洪流轻柔地抚过三个无序陷阱。没有碰撞,没有爆炸,陷阱就像阳光下的雪般消融了——不是被摧毁,而是被“说服”停止了存在。然后洪流继续前进,轻轻包裹住被困的“先锋号”和三支星尘小队,将他们从污染中剥离,推向安全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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