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遵命。”太玄恭敬应道,心中那根弦却绷得更紧。洒扫洞府、照看药圃是名,巡查坊市是实。这看似信任的委派,实则是将他置于更明亮的灯火之下,方便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从更近的距离,更清晰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青禾长老似乎满意地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步入那被阵法光华笼罩的洞府入口,身影瞬间被氤氲的灵气吞没。
竹舍内,只剩下太玄一人。他轻轻关上那扇散发着清香的竹门,将外界隔绝。竹舍内陈设极其简单,一榻,一几,一蒲团,再无他物。他走到临溪的竹窗前,望着窗外奔流不息的涧水,水声在静谧的竹舍内显得格外清晰。
溪水映照着他年轻却沉静的面容。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腰间崭新的外门弟子腰牌,指尖传来冰凉光滑的触感。牌面温润,上面“青禾记名”四个小字,在透过竹窗的稀薄天光下,隐隐流转着内敛的光华。这光华,象征着无数外门弟子梦寐以求的靠山与通天阶梯。
然而,太玄的眼神却如同窗外的深涧,幽暗而沉静,没有丝毫得遇仙缘的狂喜,反而沉淀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他轻轻摩挲着腰牌上那四个字,指腹能感受到玉质细微的纹理,也仿佛能触摸到字里行间隐藏的、冰冷的审视与无形的枷锁。
他深知青禾为何收他做记名弟子。
窗外,一只羽翼洁白的灵鹤优雅地掠过清澈的溪面,姿态轻盈,长长的脖颈弯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它盘旋一圈,锐利的目光仿佛不经意地扫过竹舍的窗口,随即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唳鸣,振翅飞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峰峦。
太玄静静地站在窗前,身影被竹窗分割的光影拉得修长。溪水的清冷气息混杂着新竹特有的微涩气味涌入鼻端。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水汽,如烟似雾,在指间无声缭绕。那水汽的凉意,顺着指尖的脉络,一直沁入心底最深处,带来一片冰封般的警醒。
竹舍清幽,溪声悦耳,金丹长老的记名弟子身份耀眼。可这看似一步登天的福缘之下,每一步,都需踏在刀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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