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烛明被行政总监一路护送回岗亭。
临走前，对方还体贴地塞给他一张高等级权限卡，能刷开公司所有门禁，甚至连女更衣室都可以刷开。
“烛部长，公司的未来可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尽快查出杀死小财的凶手，不要让董事长失望啊。”行政总监拍了拍他的肩膀。
送走行政总监后，烛明叹了口气，回到保安亭，开始查找昨晚的出入登记信息。
虽然搞不懂这麻烦的差事儿怎么落到了他的头上，但毕竟上司发话了，他也不好继续偷懒。
第一步：筛人。
昨晚19:30后，系统要求所有加班或滞留人员必须在岗亭扫码登记。
理论上，谁缺了这条记录，谁就可能那个是“午夜兜帽男”。
他调出后台Excel，一键排序——果然，有四条空白：
林 渺——品牌部实习生，22岁，照片里笑得像刚领完奖学金的好学生，看样子还没有遭受社会毒打。
赵志国——IT运维，38岁，发际线呈“地中海”状，备注栏写着“秃如其来”，在公司工作了许多年，算是老员工了。
许 岚——财务部，31岁，状态栏赫然红字“产假中”。
周 浩——仓库助理，25岁，刘海厚到能当窗帘，证件照只露半张脸，看不清表情，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模样有点像是某些里番中不露脸的男主。
外加一条手工登记：
马德禄——夜班保洁，58岁，签字像心电图，备注“打扫厕所”，看外表是一个慈祥的中老年男人。
烛明把五个人的一寸照拖到屏幕最上方，排成一排，像在看嫌犯墙。
林渺：昨晚朋友圈定位一直在公司，可能是在加班。
赵志国：据说在机房通宵给服务器打补丁，可机房监控昨晚偏偏“检修升级”，空白三小时。
许岚：人在产假，理论上不该出现在公司，但门禁记录显示她的工卡23:11刷过闸机，也许是回来取母婴用品？
周浩：仓库夜班，可仓库大门摄像头22:00后一片雪花，理由是“夜雾太大”。
马大爷：保洁夜班只负责厕所，但拖把间就有热水炉，有作案条件。
“光看资料的话都有些问题啊。”
烛明揉了揉眉心，把五人资料分别打印成A4，在最下方空白处写下：
【待核实】
① 不在场证明 ② 热水来源
做完这一切，他关掉岗亭大灯，只留一盏台灯。
昏黄灯光下，五张照片的眼睛仿佛都在盯着他，单从照片是判断不出什么了，要确定他们中是否有凶手还是得一个个面谈。
“所以是谁杀死了那棵发财树？”烛明把钢笔夹在耳朵上，伸了个懒腰，“一个个聊吧，从谁开始呢……”
他抬头看向墙上的倒计时电子钟——71小时47分。
“先从林渺开始吧，这个新来的实习生看着挺好忽悠的。”
。。。。。。
“左边再抬三公分！对，别蹭着大理石！”
看到烛明从保安亭出来，采购部长立刻换上招牌式热情：“哎呀，烛部长，上午好啊！来来来，见识一下咱们公司新到的发财树——‘黄金皇后’！”
“黄金皇后？听名字就不便宜。”烛明面无表情，视线落在树根部那层进口水苔上。
采购部长笑得见牙不见眼：“南美雨林原生种，空运全程恒温，光检疫就跑了六个国家。两千万，小意思，一会儿找财务那边走个流程就好了，本来是打算买来给小财做个伴，只可惜小财英年早逝......”
两千万。
烛明在心里把数字默念了一遍，眼神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一眼一旁的发财树，感觉这价格属实是有些离谱。
“这么贵重的发财树，要是再被人浇了热水怎么办？”
韩松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午餐：“那就再订一棵三千万的‘翡翠皇帝’呗，树倒树生，但风水不能断。”
烛明抬眼看了对方一眼，他这下子算是明白了，发财树的最大作用不是给公司招财，而是采购部长这些中间人的摇钱树：“花那么多钱买一棵树，财务真的会批？”
“那是当然。”采购部长压低声音，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比了个手势：“烛部长放心，我跟财务总监关系不错。以后你有啥想报销的——烟酒、手表、甚至给女朋友买个包——报我名字，流程走内部采购，方便的很。”
“还有这种操作？”
闻言，烛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见采购部长西装袖口那一枚亮闪闪的钻扣，标价估计抵得上他半年工资。
他的心中暗暗叹息，跟着这样一群虫豸，怎么可能治理好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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