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绾见她脸色依旧不好,便又添了一把火,语气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要我说,赵捕头最近瞧着倒是气色红润,精神焕发。也不知是快要娶媳妇了心里美,还是在哪儿认识了新的解语花,得了滋润。”
她看着眼前在生意场上越发沉稳干练的祝听汐,此刻却因未婚夫的行踪而流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忧色,不由得想起了亡夫尚在时,自己也曾有过这般患得患失的心绪,心中微软,那调侃里便也带了几分真心劝解:
“既然心里放不下,七上八下的,不如干脆去弄个明白。总好过在这里凭空猜测,自己苦了自己。”
祝听汐指尖蜷了蜷。她当然想弄清楚他近日究竟在忙些什么,那萦绕不散的香气从何而来。
可若真去跟踪探查,那便是对他品性的不信任,是对他们之间感情的一种折辱。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再抬眼时,眸中虽还有忧色,语气却坚定了几分:
“绾姐姐,我信他。许是衙门里有了新案子,或是他有什么旁的事情要忙。我若跟去,便是疑他,不好。”
陈玉绾闻言,放下茶盏,正色了几分:
“我的傻妹子,这怎么叫疑他?你这是关心则乱!若是正经事,他为何要瞒着你?这夫妻之间,贵在坦诚。你如今这般胡思乱想,伤身又伤心,便是信他了?倒不如亲眼去看个分明,若真是误会,你这心也能立刻放回肚子里,往后更信他十分;若……若真有什么不妥,”陈玉绾顿了顿,声音沉了沉,“早些看清,也免得日后泥足深陷,悔之晚矣!”
她拉起祝听汐微凉的手,语气带着过来人的笃定:
“听姐姐一句,有时候,弄个明白,不是为了找茬,而是为了求个心安。为了自己的心安,走这一趟,不丢人。”
祝听汐被她这番话触动,眼中挣扎之色更浓。
那份想要心安理得的渴望,终究压过了那点固执的信任。
她沉默良久,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便去看一眼。只看一眼,确定了就走。”
两人悄悄跟上。
陈玉绾早已安排人手在街口“偶遇”赵春生攀谈,就为了等祝听汐下定决心时能跟上。只见赵春生面上带着明显的不耐与焦急。
陈玉绾暗中朝那拖住赵春生的人使了个眼色,赵春生这才得以脱身,几乎是步履如飞地朝着脂粉铺走去。
两人尾随赵春生至脂粉铺。赵春生就快步走进店内,径直掀帘入了内室。
祝听汐盯着那晃动的门帘,脸色渐白。
陈玉绾喘着气问:“不进去看看?”
“不必了。”祝听汐摇头。她想起他近日精心打理的鬓角,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还有此刻迫不及待的身影……
莫非,他真是在这里私会什么女子?那老板娘她见过几次,虽年岁稍长,却风韵犹存,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成熟女子的妩媚……
“我们回去。”她轻声说,转身离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瓷上。
陈玉绾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赵春生从脂粉铺出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滑不少的脸颊,心头正暗自得意。
可他一抬眼,却瞧见对面茶馆里,陈玉绾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赵春生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四顾,没见到祝听汐的身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上前拱手道:
“陈小姐在此品茶?真是巧了,赵某还有公务,先行一步。”
陈玉绾慢悠悠地抿了口茶,眼波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轻笑:“多日不见,赵捕头倒是年轻俊俏了许多。”
赵春生闻言,眼睛一亮,忍不住追问:“当真?”
看来他这些时日的银子和功夫没白费!
陈玉绾看着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喜意,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挂着慵懒的笑:“自然当真。”
赵春生只觉陈玉绾那笑里藏针,心下不安,也顾不得细想,急匆匆就往家赶。
回到小院,只见祝听汐正坐在窗边,垂眸拨弄着算盘,指尖起落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春生堆起笑,凑上前去:“听汐妹妹,在忙什么呢?”
随着他的靠近,那股清雅的香气再次萦绕鼻尖。
祝听汐拨弄算珠的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顿,眼睫低垂,掩去眸底翻涌的涩意。
“算账。”
她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赵春生心里咯噔一下。
“今日……今日衙门事多,回来晚了。”
“嗯。”祝听汐依旧没有抬头。
赵春生自打与她定亲后,何曾受过这般冷待。
他忙不迭弯下腰,把脑袋搁在账本上,偏着头瞧她:“可是恼我了?”
祝听汐轻轻推开他的脸:“墨还没干,仔细蹭脏了春生哥这张越发俊俏的脸。”
赵春生先是一喜,随即猛地回过味来。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耳根通红:“你……你都瞧见了?”
见他这般反应,祝听汐眼圈微红,强忍着酸楚:“自是瞧见了。春生哥若是不中意我,直说便是。横竖还没成亲,我这就给香粉阁的掌柜腾位置。”
“你这话不是往我心口捅刀子么!”赵春生急得声音都扬了起来,“什么掌柜的,我与她清清白白!”
他这一急,在祝听汐听来便是恼羞成怒。
她别过脸抽回手:“既做了这般事,倒怪我多嘴?春生哥的恩情我记得,便是不成亲,也不会教你难做。”
见她指尖将帕子绞得发白,赵春生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作一团。
他急忙蹲下身,将她紧攥的手轻轻掰开。
“冤死我了!我……”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是去找她买玉容膏的!就是想让脸光滑些,免得你嫌我老!”
话音未落,两人都愣住了。窗外传来几声鸟鸣,衬得屋里格外安静。
祝听汐怔怔地看着他:“你若只是想买玉容膏,又何必每日在店里待上一个时辰?”
赵春生脸上臊得通红,可眼见误会越来越深,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那、那掌柜的手艺好,顺带帮我敷面……”
话一出口,他立刻想起那香粉阁内室里,对着铜镜,被那掌柜的用玉轮在脸上滚来滚去的模样,周遭坐着的都是些敷粉簪花的妇人。
这等尴尬情形,叫他如何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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