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听汐将小院收拾得窗明几净。
她穿着月白棉袄,发间别着父亲留下的木簪,素净得像初春的玉兰。祝闻溪紧挨姐姐站着,小脸绷得紧紧的。
院门开启,师爷含笑拱手:“祝家姑娘,赵家夫人特来拜会。”
“夫人、师爷请进。”祝听汐侧身相迎,举止从容。
礼担在院中落定,师爷朗声道:“祝家姑娘抚育幼弟,持家有方,贞静贤淑,乡邻共睹。赵家赵春生倾慕姑娘品性,特按古礼前来纳彩。”
说罢示意揭开红布。
每件礼物亮相,都引来阵阵惊叹。
笼中大雁羽毛丰润,师爷道:“此雁乃春生亲赴湿地,守候三日方得。取忠贞不渝之意,见其诚心。”
四匹布料整齐叠放。
“细棉两匹日常用,绸缎一匹裁新衣,青布一匹赠闻溪,愿他勤学上进。”
首饰盒里玉兰银簪与实心银镯熠熠生辉。
“银簪为信,手镯祈福。”
四坛好酒与整条猪腿。
“聊备薄礼,与邻同欢。”
最后,师爷将厚重红封奉予赵母。
赵母亲自执起祝听汐的手,将红封放入她掌心:“这里五两银子是给你做营生的本钱,往后闻溪便是我的孩子,他的吃穿用度赵家一力承担。你且宽心。”
祝听汐望着手中红封,眼圈倏红。
她后退一步,端正行礼:“承蒙厚爱,此亲事……听汐应允。”
满院顿时欢声四起。
躲在人群后的赵春生听到这句,猛地从墙角蹦出来,笑得见牙不见眼,被同伴死死拽住才没冲进院去。
春日杳杳而至,来日昭昭可期。
既已定下婚约,赵春生与祝听汐的来往便愈发自然,村里人见了,也只道是郎才女貌,再无非议。
更因着赵春生这层关系,往日里对祝家姐弟有些微词的人家,如今也都换上了笑脸。
在这小地方,捕头虽品级不高,却是实实在在管着治安刑名,比难得一见的县太爷更让人敬畏,无人愿意得罪。
就连祝家的那块地,都有乡邻主动提出会帮着照看。
赵春生已在县城为祝听汐物色好了住处。
他本想替她付了租金,但祝听汐执意不肯,总觉得未过门便用男方的钱,于心不安。
或许在外人看来是矫情,但赵春生理解这份心气,只尽力将租金谈到了最低。
这日,祝听汐正收拾着行装,准备搬去县里。
祝闻溪却闷闷不乐地坐在炕沿,小半截腿悬在空中,过了个年,他的身量确实蹿高了不少。
祝听汐走到他面前,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闻溪,怎么了?”
祝闻溪抬起头,眼神里带着迷茫和挣扎:“阿姐,我……”
祝听汐在他身边坐下,肩挨着肩:“自打订婚后,你就一直心事重重。”
祝闻溪垂下脑袋,声音闷闷的:“我不想离开这个家,也不想家里多出别人……我就想家里只有我和你。”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可是……春生哥他对我那么好,我这样想,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祝听汐闻言,温柔地笑了:“我们闻溪是舍不得阿姐?”
祝闻溪用力点头,心里还有更多说不清的惶恐。
他记得上次阿姐定亲,家里还有父亲撑着,后来为了嫁妆,父亲才……
在他稚嫩的理解里,阿姐定亲,似乎总伴随着分离和不好的事情。
“可你总会长大的,不可能永远守在这个小山村。”祝听汐揽住他的肩膀,声音轻柔却坚定,“阿姐还想送你去上学,认字读书。即便考不中状元,将来也能当个账房先生,比守着这几亩薄田有出息。”
她看着弟弟的眼睛,认真道:“而且,这次与我定亲的是春生哥,不是旁人。他成了你的姐夫,只会加倍对你好。你和岁安也能常在一处玩耍。闻溪,一切都在变化,但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变,你别怕。”
她的目光望向窗外,那里,初生的草芽正怯生生地探出头来,染绿了墙角。
“你看,这一年多,我们俩不都在变吗?这日子,不是越过越有盼头了吗?”
春风渐暖,柳絮纷飞时,祝听汐带着弟弟搬进了县城的小院。
赵春生帮忙租的院子就在他的隔壁。
他使了点小手段让原本那户人家搬走了,这事儿他没敢告诉祝听汐。
小小的院落里有一口井,墙角还留着一小块可以种些葱蒜的土地。祝听汐很是满意。
搬来没多久,赵春生就带着衙门里积压的待洗衣物来了。
整整三大筐,官服、常服、裹脚布混作一堆,散发着汗味和尘土的混合气息。
“这些都是弟兄们换下来的。”赵春生挠挠头,“按你说的,我都记了账,谁的衣服都做了记号。”
祝听汐系上围裙,二话不说就开始分拣。
她做事利落,手法娴熟,不一会儿就把衣物按颜色、材质分门别类。祝闻溪也在一旁帮忙打水。
分到那堆颜色暗沉的裹脚布时,祝听汐面不改色地正要伸手,赵春生一个箭步上前拦住:“这个你别动,我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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