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生捏着衣料两角,小心翼翼地用力,那笨拙的模样让祝听汐忍不住轻笑:“春生哥,还是给我吧。”
“哦。”赵春生应着,却没松手。
祝听汐疑惑地抬眼。
四目相对时,赵春生心头莫名一跳。
这丫头的眼睛怎么这样亮,看得人心里发慌。
他暗自啐了自己一口,真是昏了头,对着个小姑娘胡思乱想。
虽说她早已及笄,可自己到底年长她八九岁,实在不该。
他清了清嗓子:“我拿着,你在下面拧水就好。”
他总觉着她这细胳膊细腿的,万一使劲大了伤着可怎么好。却忘了这些衣裳,原就是她一件件亲手洗到现在的。
祝听汐轻声应道:“好。”
衣物沉甸甸的重量已大半被赵春生承托。
她先从衣领处开始拧水,水珠顺着力道往下流淌,倒也不费多余的力气。
赵春生比她高出许多,从这个角度俯视,能将她的模样看得格外分明。
头发只用一根木簪松松绾着,簪子上似乎还刻着几个小字,细看是 “平安顺遂”。
想来是她父亲在她及笄时,亲手为她刻下的祝愿。
她的肤色其实算不得黑,至少比村里那些整日疯跑的孩子们要白皙许多,只是不如城里那些娇养在深闺的小姐们那般莹白。
她的唇瓣生得小巧,却偏厚一点,看着肉嘟嘟的,还透着健康的血色。
祝听汐专注地拧着水,却总觉得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越来越轻,动作也慢了下来。
赵春生见她连耳垂都悄悄染上了绯色,这才不紧不慢地移开目光。
“阿姐,我吃好了。”
刚晾好最后一件衣裳,祝闻溪就凑过来,小手习惯性地攥住了姐姐的衣角。
赵春生朝灶台那边扬了扬下巴:“你去吃吧,饭菜该凉了。”
祝听汐点点头,轻声对弟弟嘱咐:“你在这儿陪着春生哥说说话。”
祝闻溪的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眼里写满了恐慌,无声地哀求。
为什么非要他陪客啊?这位春生哥瞧着挺自在的,一个人待着也不碍事。
祝听汐语气温和却坚定:“听话。”
祝闻溪不敢违拗姐姐,可要他主动与陌生人搭话,简直比登天还难,只能局促地站在原地,脚尖不安地碾着地上的土粒。
赵春生在一旁看得有趣,丝毫没有解围的意思。
这姐弟俩实在有意思,明明都怕与外人打交道,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对。
这副窘迫又努力的模样,反倒让人更想逗弄他们。
姐姐好歹还能强作镇定,这弟弟,简直像个离不开人的小尾巴。
祝听汐走到灶边,看见那碗饭被仔细地分成了两半,一边堆着菜,一边是白饭。
她嘴角轻轻一扬,弟弟到底懂事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难忍饥,能给她留出半碗,已是难得。
她端起碗才吃两口,筷子便触到了埋在菜叶下的两块肉。她微微一怔,抬头望向院中那个高大的身影。
赵春生生得一副讨喜面相,那双眼睛即便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说话时嗓音敞亮,自然而然地让人想要亲近。
但他短衫下贲张的肌理,又明明白白昭示着这不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
往日岁安送来的饭菜里,难得见到几星油荤。
想来是赵春生今日归家,赵婶子才特意做了荤菜,让他们姐弟也跟着沾了光。
在这般光景下,赵家婶子还能念着他们,这份恩情,她此刻却无以为报。
院里头,赵春生正逗着那孩子。
“你叫啥名儿?”
祝闻溪盯着自己的鞋尖,声如蚊蚋:“祝闻溪。”
“哪个溪?”
“溪水的溪。”
“那你阿姐呢?”
“父亲说过,”小家伙声音更小了,“女子的闺名不能告诉外男。”
“咱们乡下地方,不讲究这些。”
祝闻溪缩了缩脖子,却异常固执:“……不能告诉。”
赵春生简直气笑。
这小崽子,怕是忘了刚下肚的那碗肉是谁家送的了。
祝听汐忙上前抚了抚弟弟的脑袋。
小家伙仰起脸,眼里已蓄了两包泪,委委屈屈地喊了声:“阿姐……”
她替他拭去泪痕,心下暗叹。
这孩子,对方还没怎样,自己先慌了神。
若在现代,凭这副好相貌,还能当个小绿茶,惹人怜惜。可在这物资匮乏年景,谁的眼泪都不值钱。
“嘿!”赵春生叉腰,“老子还没把你怎样呢!”
祝闻溪飞快地躲到姐姐身后,顺势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了她的衣襟上。
许是吃了些东西,祝听汐的声音比先前清亮了些,至少能让人听真切了:“春生哥,我叫祝听汐,潮汐的汐。”
赵春生这才按下把那小崽子拎起来教训一顿的念头。
“嗯,这回听清了。”
若不是她声音里那丝压不住的轻颤,和紧紧攥着衣角发白的手指,倒真要以为她这般镇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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