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程凛的车刚拐出小区主干道,后视镜里就映出一辆熟悉的墨绿色轿车。
“阴魂不散。”程凛冷笑,油门稍重了些。
忽然车身猛地一晃。
那辆墨绿色的车毫无征兆地变道,轮胎压着双黄线横插过来,逼得程凛急打方向盘。
“唔!”祝听汐额头撞上侧窗。
祝听汐猛地向后一缩,肩膀撞在车窗上,发出沉闷一声,她下意识捂住手臂。
“没事吧?”程凛偏头看她,声音带了点急。
祝听汐摇头,却面色发白。她手指微颤,指腹贴在锁骨上方的皮肤,隐隐有些发紧。
“药呢?”程凛瞬间反应过来。
祝听汐刚要摸包,赵衡的车再次不合逻辑地切入他们前侧。
程凛一脚踩刹车避让,车身微震,而她手一抖,药瓶脱手,咕噜噜地滚进了座椅与中控之间的缝隙里。
“操。”程凛骂了句,猛然一打方向,强行靠边停下。
但他刚急刹完,那辆奔驰紧跟着撞了上来。
“砰——”
后保险杠猛地一震,祝听汐被震得往前扑了一下,幸亏有安全带卡着才没撞上前挡。
她脸色更白了,胸口起伏不定,呼吸也变得有些浅。
程凛腾地解开安全带,脸色阴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能结冰:“你别动,药我来找。”
他探手去掏缝隙里的药瓶,一边摸索,一边咬牙盯着后视镜。
赵衡下车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慢条斯理点了根烟,还朝他们的方向笑了一下。
“好些了?”程凛收回手时,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肩头,心疼得厉害。
祝听汐看着他绷紧的下颌线,那里跳动的青筋暴露了主人濒临爆发的怒意。
她轻轻按住小腹:“有点……反胃。”
程凛的手立刻覆上来,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
见她下意识瑟缩,他直接掏出手机:“叫急诊。”
“不用。”她按住他手腕,“你送我就好。”
拦下出租车时,赵衡的声音阴魂不散地追来:“需要搭顺风车吗?我的车还挺结实。”
程凛将祝听汐安顿进后座,转身时眼底翻涌的暴戾让路人都不自觉退避:“赵衡,我们的事——没完。”
车门重重关上。
他拨通阿五电话的力道几乎要捏碎手机:“处理好,不用找他麻烦。”
顿了顿,又给助理打去电话:“今天所有行程取消。”
医院的病房里,空调不算太冷,祝听汐却还是盖着薄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输液。
她面色还苍白着,发梢微湿。
虽说不是太严重,但紧张过度后确实引起了肠胃不适,还发起了低烧。
程凛坐在床边,看着她手背上的针口,一双眼黑沉沉的,什么都没说,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此刻心情有多糟。
他是真的想杀人。
祝听汐偏过头看他,声音低低的:“别打架。”
程凛没吭声,过了两秒,才低头叹气,像是无奈又像是哄人:“我拳头都没举起来,你就先拉住我了。”
祝听汐静静看着他,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
“行吧,”他突然笑了,伸手替她掖被角,“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幼稚?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
祝听汐没吭声,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语气却慢慢软下来,像是怕吓着她似的:“我不打架,真的。”
顿了顿,他又道:“但我不会放过他。”
祝听汐轻轻点头,没再阻止他。
出院后,程凛并没有改变主意,坚持带着祝听汐一同上下班。
他清楚,赵衡那种人,不是你避开就能消失的麻烦。
公司里很快传遍了这个消息。
普通员工只敢在茶水间窃窃私语,倒是几位跟着程父打江山的老臣坐不住了。
“阿凛,”周叔在晨会上当众发难,“咱们现在做的是正经生意,你天天带着女人进出公司,像什么样子?”
程凛慢条斯理地转着钢笔:“周叔记性差了?听说,当年我爸在赌场左拥右抱的时候,您可是在旁边递烟倒酒的。”
会议室霎时安静。周叔脸色铁青:“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咱们……”
“现在更好,”程凛打断他,“我只要一个,还光明正大。传出去,别人只会夸程家少爷重情重义。”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狼崽子!”周叔拍案而起,“你爹还没放权,你就敢这么嚣张!”
程凛收了笑,他早受够了这些老东西的指手画脚。
“我不服你们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规矩不是你们定的,更不是你们用来压我女朋友的借口。”
会议室一瞬沉寂,谁都知道他在指什么。
几天前,几个老总带来的一个助理,端茶的时候险些将一杯滚烫的水洒在祝听汐身上。
幸亏程凛眼疾手快拦住,否则那茶泼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那助理就没再来上班了。
听说人在医院烧伤科住着,伤得也不轻。
程凛和几位老臣的冲突很快传到了程父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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