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un Nueng指尖绕着无名指上冷白的铂金戒指,金属的凉意顺着指腹的纹路渗进皮肤,凉得像是要钻进骨头里。
她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淡的阴影,卷翘的睫羽轻轻颤动,像是藏着满心按捺不住的躁动。
周遭的喜庆乐声裹着宾客的笑语,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模糊又刺耳,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让她莫名烦躁。
脑海里翻涌的,是不久前和未婚夫Chet对峙的画面——彼时她站在雕花梨木的梳妆台前,抬着精致的下巴,下颌线绷出冷硬的弧度,语气里淬着与生俱来的倨傲,像淬了冰的刀锋:“你配得上我吗?”
她的家世、她的身份,是刻在骨子里的优越感,也是她用来推开一切的武器。
男人却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口的领结,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丝质领结的褶皱,动作从容不迫。
笑意漫在他深邃的眼底,不是讨好,也不是卑微,而是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像猎手看着落入自己布局的猎物:“没有谁比我更适合你了。”
他往前半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气息裹挟着雪松与檀木交织的昂贵古龙水味,混着淡淡的烟草气息,一字一句砸在空气里,沉得像落进深海的石子:“无论身份、地位、学历,我都能与你匹配。而且我喜欢你……这份喜欢,足够撑得起你所有的骄傲。”
回忆结束,Khun Nueng的指尖猛地收紧,戒指硌得指骨生疼。
她看着镜中自己穿着繁复婚纱的模样,那身缀满珍珠与蕾丝的婚纱,漂亮得像橱窗里的人偶,却也像一层密不透风的茧。
她不能这么任由家里摆布,不能把自己的人生困在“门当户对”的框架里,是时候撕碎这层枷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另一边,新郎的休息室里,气氛却急得像烧开的水。
“Chet,你现在不能去见新娘,按照传统,仪式没开始前新人见面是不吉利的!”
伴郎Mak伸手拦在身前,掌心抵着Chet的胸膛,语气带着几分急慌,又碍于对方的身份,不敢真的用力阻拦,指尖都绷得发白。
伴郎Bort拍了拍Chet的肩膀,试图缓和气氛,打趣道:“你急什么?吉时一到,你就能把新娘子娶回家了,这么心急难不成怕新娘子跑了?”
他说着,还挤了挤眼睛,却没注意到Chet眼底翻涌的沉郁和着急。
“我有事要和Khun Nueng说。”
Chet拨开伴郎的手,骨节用力得泛白,脚步没停,朝着新娘休息室的方向走,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三人推开门的瞬间,视线齐刷刷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绣着繁复缠枝莲花纹的大红色床幔低垂着,坠着的珍珠流苏轻轻晃动,梳妆台上摆着成套的未拆封高定化妆品。
口红的膏体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甚至连新娘该穿的婚鞋都整齐摆在脚凳上,却唯独不见本该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的新娘。
只有一枚设计简约的素圈铂金戒指孤零零地搁在镜面台面上,戒圈上还留着一点浅浅的指痕。
Chet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枚戒指,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让他心口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另一边,Khun Nueng的妹妹几乎是跌撞着推开祖母的房门,带起的风掀动了房间里厚重的酒红色丝绒窗帘,帘幔扫过紫檀木的八仙桌,撞得桌上的青瓷茶杯轻轻晃动。
“没礼貌,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大家闺秀该有的规矩,你半点都记不住?”
祖母正对着嵌着螺钿的雕花梳妆台描眉,羊脂玉的眉笔顿了顿,笔杆上的纹路摩挲着指腹,她连眼皮都没抬,语气里满是久居上位的威严与不耐。
“对不起奶奶!可是……可是Khun Nueng不见了——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把她的房间翻遍了,她不在里面!”
妹妹抓着门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气息还没喘匀,声音里裹着止不住的慌意,眼眶都红了一圈。
祖母终于放下眉笔,抬眼看向镜中自己纹丝不动的面容,精心描画的眉毛弯出凌厉的弧度。
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又凉薄的笑:“我早就知道Khun Nueng肯定会制造麻烦。她那点不服管教的脾气,我还不清楚?”
“不过也好,我倒要看看,没了家里的庇护,没了这层身份的加持,她能走得了几步。”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早已料到这场闹剧。
此刻的Khun Nueng正扯着白色的绸缎门帘往外跑,厚重的门帘被她扯出“刺啦”一声急促的声响,边角的蕾丝都被扯得翻卷起来。
她蹲下身,一把蹬掉脚上十厘米的细高跟,裸足踩在微凉的青石板路上,粗糙的石面硌得脚底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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