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樱花树又落了一场花雨,粉白的花瓣像撕碎的月光,簌簌落在龚弘的轮椅扶手上,堆积起薄薄一层。
她抬手捻起一片,指尖的皮肤早已不复往日紧致,松弛的纹路里藏着八十四个春秋的风霜,却依旧带着熟悉的温度,那是曾无数次牵起爱人、拥抱孩子的温柔触感。
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刻意保留的痕迹——眼角的皱纹像被海浪亲吻过的沙滩,鬓边的白发掺着月光的颜色,可那双眼睛,却依旧清亮,像藏着普吉岛永不落幕的星光,映着庭院里纷飞的花雨,也映着房间里那两张熟悉的睡颜。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秒针一步一步,像是在丈量着时光最后的长度。
Pilantita和Anin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盖着绣满樱花与草莓的薄毯,呼吸已经变得微弱,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龚弘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轮椅停在身侧,她微微前倾着身子,双手穿过薄毯,紧紧握着她们的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质布料传递过去,带着她残存的体温,像是在努力留住这即将消散的温暖。
二十年前,她送走了把她宠上天的父母。父亲龚涛73岁那年还精神矍铄地参加孩子们的成人礼,临终时却已形容枯槁,枯瘦的手紧紧抓着她,反复叮嘱“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这个家”;
母亲苏婉一生优雅,走的时候很安详,枕边还放着年轻时与父亲的合影,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四年前,两个一直护着她的哥哥也相继离开,大哥龚睿一生沉稳,最后说的“家里有我们,你别怕”还在耳边回响;
二哥龚宇爱旅行,临终前还念叨着没来得及带她去看瑞士的雪景。
如今,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爱人,也快要走到时光的尽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莲花宫见面吗?”Pilantita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断断续续,气若游丝,浑浊的眼神却努力望向龚弘,像是要穿透岁月的迷雾,看清她的模样,“你穿着休闲服,拿着平安符送给我说:可以保平安,说一切都会好的,还有……那傻兮兮的笑容,让那时候的我……特别安心。”
Anin也轻轻点头,枯瘦的指尖微微用力,紧紧握住龚弘的手,那点力气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却带着拼尽全力的执着:“还有……我们去普吉岛,你在沙滩上……给我们唱《七口之家的星光》,海浪声把你的声音……衬得好好听……”
龚弘的眼眶早已湿润,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像两道浅浅的溪流,滴在两人的手背上,带着温热的触感。
她俯身靠近,声音带着哽咽却依旧温柔,像年轻时哄她们入睡时的语调:“记得,都记得。从青梅竹马到白发苍苍,每一个瞬间,我都刻在心里。”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两人的脸颊,指尖划过她们脸上的皱纹,那是岁月共同留下的印记,“是我幸运,能陪你们走一辈子,能给你们一辈子的宠爱。”
“不……是我们幸运……”Pilantita的呼吸愈发微弱,胸口的起伏几乎看不见,眼神却突然亮了起来,像濒死的星辰爆发出最后的光芒,“我们知道……你一直不会老……能不能……让我们再看看你年轻时候的样子?就像……我们结婚那天一样。”
Anin也跟着艰难地点头,眼里满是期待与恳求,嘴唇翕动着:“想再看看……你穿着白色西装,扎着丸子头,笑着走向我们的样子……”
龚弘的心像被一把钝刀狠狠揪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遍及四肢百骸。
她缓缓点头,声音坚定得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跨越时光的执着:“好,我们恢复本来的模样,回到最初的时光。”
话音落下,她闭上眼,大罗洞观与双全手的能量在体内缓缓流转。
这两种早已圆满的技能,几十年来一直是她守护家人的力量——用大罗洞观预知风险,用双全手调理爱人与孩子的身体,护佑着这个家平安顺遂。
而此刻,它们不再是守护的铠甲,而是用来圆爱人最后心愿的温柔魔法。
能量无声地流淌,拂过她的四肢百骸,也包裹住床上的两人。
房间里的光影仿佛被拉长、扭曲,然后倒回了几十年前——龚弘身上的老年痕迹悄然褪去,松弛的皮肤变得紧致,眼角的皱纹消失无踪,鬓边的白发变回乌黑,重新扎起了利落的丸子头,身上的素色衣衫也换成了年轻时的黑色西装,挺拔利落,眉眼间满是少年气,一如二十二岁那年,在普吉岛的沙滩上和她们结婚时的模样;
Pilantita和Anin也恢复了年轻时的容颜,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皱纹褪去,Pilantita穿着米白色连衣裙,长发松松挽起,温柔得像春日枝头最娇嫩的樱花,Anil穿着淡蓝色长裙,扎着高高的马尾,眼底满是灵动的笑意,像极了初遇时那个活泼俏皮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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