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流转,时空变幻。当顾玄再次恢复清醒时,已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片奇异的星空之下,脚下并非实地,而是如同水波般荡漾的银色光晕,四周悬浮着无数大小不一、散发着柔和星辉的破碎星辰碎片,构成了一片广袤无垠的“星骸秘境”。空气中弥漫着精纯至极的星辰之力与一种万古沧桑的气息。
他的伤势依旧沉重,经脉多处断裂,脏腑移位,但在庚子渊那枚神奇丹药的维系下,性命无虞,意识清醒。星漪、苏蝉和杨振守在他身边,见他醒来,皆是面露喜色。
“这里是‘星骸秘境’,守夜人的一处据点,绝对安全。”庚子渊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盘坐在一块较大的星辰碎片上,周身星光缭绕,正在调息。显然,之前击溃顾天涯的神念化身,对他而言也并非全无消耗。
“多谢前辈再次相救。”顾玄挣扎着想坐起,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按住。
“不必多礼,安心养伤。”庚子渊目光扫过他的身体,“你的根基比我想象的还要雄厚,寂灭玄瞳与龙皇之力正在自主修复你的伤势,配合丹药,半月之内当可痊愈,甚至……因祸得福,修为或能再进一步。”
顾玄闻言,沉下心神内视,果然发现虽然伤势惨重,但寂灭玄瞳空间内的弑神戟正缓缓吞吐着精纯的煞气与星辰之力,反哺自身,与丹药之力一同修复着受损的经脉,新生的经脉似乎更加坚韧宽阔。《九天帝龙诀》也在自行运转,龙纹隐现,滋养着肉身。这或许就是顶级功法和神兵带来的好处。
他放下心来,目光看向庚子渊,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前辈,那顾天涯老祖,他究竟……”
庚子渊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凝重:“顾天涯……他曾是惊才绝艳之辈,与我同期,甚至一度走在我前面。但化神之境,已是此界巅峰,再想往上,难如登天。他……走上了歧路。”
“是为了突破,所以与天命阁勾结?”顾玄接口道。
“不错。”庚子渊点头,“天命阁许诺他,助他凝聚万灵气运,吞噬龙族本源,强行冲破化神壁垒,踏入那传说中的‘炼虚’之境。为此,他不惜默许甚至推动了上古末期对龙族的围剿,更是在顾家内部培养像顾倾颜这样的棋子,为其收集气运与特殊血脉。你……恐怕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你的重瞳帝血,对他而言,或许是比顾倾颜更完美的‘祭品’。”
顾玄心中寒意更盛,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未曾逃脱这场阴谋!前世的背叛,今生的追杀,背后竟然都有自家老祖的影子!
“那天命阁,究竟是何来历?他们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杨振忍不住问道。
“天命阁……其根源极其古老,可追溯至上古甚至更早。”庚子渊语气沉凝,“他们并非此界原生势力,更像是……外来者。其核心成员,自称‘天命师’,掌握着窃取、篡改气运的诡异法门。他们的最终目的,据我们守夜人多年探查,并非单纯为了力量,而是为了……打开一条通往‘源海’的通道,或者说,接引某种存在于源海深处的‘至高意志’降临此界。而万灵气运与龙族这等强大生灵的本源,便是他们构筑通道、取悦‘至高意志’的资粮!”
源海?至高意志?众人听得心神震撼,这些信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龙族因其天生强大,与天地法则联系紧密,气运磅礴,故而成了他们首要目标。”庚子渊看向星漪,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尤其是……寒螭一脉。”
星漪娇躯微微一颤,银眸看向庚子渊:“前辈……您似乎知道我的来历?”
庚子渊沉默片刻,缓缓道:“孩子,你并非普通的寒螭龙族。你的母亲,是寒螭龙族上一代的王女,银玥。而你的父亲……是人族。”
什么?!众人皆惊,就连顾玄也露出了诧异之色。星漪竟然是龙人混血?
星漪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我……我父亲是人族?那他是……”
“他是我守夜人上一代的‘巡星使’,也是我的……弟子,洛星河。”庚子渊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当年,他与银玥相知相恋,本是美事。奈何天命阁掀起针对龙族的阴谋,你父母为保护尚在襁褓中的你,以及龙族的部分火种,奋力血战,最终……双双陨落。我赶到时,只来得及救下被银玥以秘法封印了血脉与记忆、送入空间乱流的你。”
他抬手,一点星光自指尖飞出,没入星漪的眉心。
星漪浑身剧震,脑海中无数被尘封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温暖的龙宫,美丽的银发女子(母亲银玥),一个爽朗笑着、周身流淌着星光的人族男子(父亲洛星河),然后是漫天战火,恐怖的敌人,父母将她推入空间裂缝时那不舍与决绝的眼神……
“父……亲……母……亲……”两行清泪自星漪眼中滑落,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血脉中那份特殊的感应,明白了为何会对星辰之力有天然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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