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着没动。陈雪靠在我左臂上,头一点一点,像是困了。她呼吸慢慢变匀,手指还抓着我的衣服。右手那枚发卡边缘已经熔得发黑,但我一直没松开。
那一刻,我心里翻涌着太多东西——十年逃亡的冷夜、实验室里滴答作响的倒计时、母亲临死前攥住我手腕的力道……可现在,所有声音都退去了,只剩下她在我怀里细微的呼吸声。这呼吸像一根线,把我从深渊一点点拉回来。我不能动,也不敢动,怕惊醒了她,也怕惊醒了自己刚刚找回的“父亲”这个身份。
门口那个身影站着没动。是班主任。他脸色白得像纸,领带歪在一边,手里拎着个公文包,站那儿抖。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恨,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他曾是我最信任的老师,也是亲手将我们全家推进地狱的人之一。可此刻,他不过是个被真相击垮的老人。他的颤抖不是装的,那是良知终于苏醒时的战栗。我忽然明白,有些惩罚,比死亡更漫长。
我没起身,也没说话。肌肉绷着,手一点点往腰后移。那里插着匕首。但他没往前走,也没掏东西。警笛声越来越近,从远处街道绕过来,说明外面已经在收网。
我的指节扣紧刀柄,不是防他,而是提醒自己——我还活着,还能守护。这把刀曾沾过血,劈开过阴谋与黑暗,如今它只是沉默地贴在我的后腰,像一块烙印,刻着过往的重量。可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只为复仇而活的影子了。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我盯了他一眼。他闭上了嘴。
那一眼,我没有愤怒,也没有轻蔑,只是静静地看他。仿佛在说:你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交给时间去审判吧。
这时候陈雪抬起头,声音很轻:“爸爸。”
我低头看她。
她说:“那个阿姨刚才……在笑。”她抬起小手,指了指自己右肩的位置,“她碰了我的这里,然后笑了。”
我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她的声音那么轻,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深处最隐秘的门。雪山实验室第七区,镜面迷宫尽头的金属墙上,那幅星图曾闪烁蓝光,系统提示坐标时,我也曾感到那种熟悉的微光波动——和她肩头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紧,立刻去看她肩膀。冲锋衣有点厚,但布料底下确实透出一点光。淡淡的蓝,一闪一闪,像夏夜的萤火虫。光点排成不规则的形状,几个连在一起,像星星拼成的地图。
我盯着那片光,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最后的日子。她在病床上握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孩子……血脉会醒来……当光重现,你就知道她是谁。”那时我以为她是神志不清,可现在,我才懂——她是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在为未来留下线索。
我想起来了。
雪山实验室第七区,镜面迷宫尽头的金属墙上,刻着一幅星图。系统当时弹出过坐标提示,我记住了。现在这光点排列——和那幅图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她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是延续,是希望,是我们所有人用命换来的新生。我看着她小小的脸庞,忽然觉得眼眶发热。我不是在完成任务,我是在见证奇迹。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脑子里“滴”了一声。
战场重建系统界面突然亮了。
不是以前那种冷冰冰的作战终端样式。这次屏幕是灰底白字,只有一行:
【任务完成。主线目标:复仇清算。附加成就:守护血脉。奖励解锁——新生。】
字闪了一下,就没了。
系统再没动静。签到按钮也不见了。整个界面像是完成了使命,彻底沉寂。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十年了,它一直在我脑中低语,指引杀戮、计算概率、规划路线。它是武器,是伙伴,也是枷锁。而现在,它走了。没有告别,也没有回音,就像一场漫长的梦终于醒来。我竟有些恍惚——原来没有它的日子,阳光真的会照进来。
我没有伸手去摸它。我知道它还在,但不再是工具,而是过去了。
风从破窗吹进来,卷起地上的灰。一道光斜着切进来,穿过废墟,落在我的手掌上。
是阳光。
清晨第一缕日光,正好照在摊开的手心。那张全家福还在,边角烧焦了,画纸皱巴巴的,但没碎。三个小人站在纸上,中间的男人有疤,小女孩牵着他,旁边的女人笑着。
光打在画上,颜色好像亮了一点。
我凝视着那张画,指尖轻轻抚过女人微笑的脸。她没能看到女儿长大,但她一定一直在等这一刻——等我和雪团聚,等正义落下尘埃,等晨光照进这片废墟。妈妈,你看到了吗?我们活下来了。
陈雪忽然说:“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在这光里?”
我没回答。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可就在这时候,耳边响起一句话。
极轻,像风吹过耳道:“告诉她……妈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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