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费的事,护士长刚才说了,已经有人结清了。”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还在耳膜上震着,我没动。
她走了,脚步声远了,来去就像退潮一般。但刚才那个字——“爸”——卡在我喉咙口,沉得压住呼吸。我闭了会眼,再睁开时,视线已经扫过病房角落的轮椅。金属支架泛着冷光,轮胎缝里还沾着昨夜拖把棍留下的灰泥。
我知道,必须离开这里了。
主治医生说可以出院,条件是签免责协议。我没问为什么突然松口的原因,只在纸上按下拇指印。护士推来轮椅,我坐上去,右腿像灌了铅,抬都费劲。她想扶,被我摇头挡开。
走廊灯白晃晃的,照着瓷砖地上的水渍。我用手撑着扶手一点一点挪,战术手套磨在金属上,发出沙沙声。电梯下到负一层,通往后巷的消防通道铁门半开着,风从外面钻进来,带着一股子雨后烂叶的味儿。
轮子碾过门槛时卡了一下。
我咬牙往前顶,前轮刚滚出去,后轮却陷进一条石缝里。碎石卡进橡胶胎纹,动不了了。我试了两次,右腿肌肉一抽,整个人差点歪倒。额头撞上轮椅背杆,弹片伤疤那儿猛地一跳。
零点整。
【签到成功,获得军用级手枪(无子弹)】
系统界面浮出来,老式终端那种绿底黑字,没声音,也没震动。但我左手掌心忽然多了个分量——贴身内袋里,多了一把枪。
我低头,手指不动声色探进去。钢制套筒冰凉,握把是磨砂树脂,型号是部队淘汰的QSZ-92B,七发弹容,无编号。我轻轻捏了捏枪管,顺滑,没锈,像是刚从库房领出来的。
但是没有子弹。
我把枪贴着肋骨收好,外衣拉链往上拉到下巴。然后双手扣住轮椅前扶手,借着墙沿发力,把后轮一点点往上提。膝盖顶住地面,战术手套蹭破了一道口子,指节发白。
终于,轮子脱了出来。
我喘了口气,推着轮椅往花坛边走。废弃的绿化带长满了野草,铁皮围栏歪斜着,正好挡住主路视线。我把轮椅停稳,靠在灌木后,取出枪。
拆解动作几乎是本能。
先卸弹夹——空的。我拿在手里翻了翻,底部夹层有点厚,指甲轻轻一抠,能感觉到缝隙。我顿了两秒,没深究,放回原位。
接着是滑套、复进簧、击针组件。每一处我都用战术手套内衬擦了一遍。油渍不多,但有细微划痕,像是被人动过。我盯着扳机护圈内侧的一道新刮痕,眯了下眼。
这不是全新配发的武器。
它是从某个任务现场回收、整修后再投放进系统的。也许……和十年前有关。
正想着,旁边传来窸窣声。
我手一紧,枪体瞬间转为防御握姿,眼神扫过去。
陈雪蹲在花坛边缘,马尾辫垂下来,书包挂在手臂上。她盯着我手里的枪,眼睛睁得不大,也不怕,就那么看着。
“爸爸。”她说,“你在修这个?”
我没说话,把零件一样样摆在地上铺开的外套上。
她往前挪了半步:“这是什么枪?”
“老型号。”我说。
“能打多少发?”
我看了她一眼。她目光落在空弹夹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
“七发。”
她点点头,像是记住了。然后蹲得更低了些,指着复进簧问:“这个弹簧要是断了,还能打吗?”
我动作停了一下。
这问题不该是十岁小孩问的。但她问得认真,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确认。
“不能。”我说,“弹簧坏了,套筒推不上去,扣扳机也没用。”
她哦了一声,没再问。
我继续组装,动作慢了些,让她看清楚每一步。枪体重新合拢时,咔哒一声轻响。我拉动滑套试了试,顺畅。然后把弹夹插回去,藏进冲锋衣内袋,压在匕首上方。
她一直看着。
直到我把外套拉链拉好,她才小声说:“你是不是……经常弄这个?”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只伸手拍了拍她肩:“走吧,送你上学。”
她站起来,书包带又滑了一下。我顺手帮她扶正,指尖碰到侧袋——匕首还在里面,硬邦邦的轮廓贴着布料。
她没察觉。
我们并排往前走,路面渐渐平整。晨光斜照过来,打在我左眉骨上,伤疤有点发烫。远处公交站牌立着,玻璃反光刺了一下眼。
走到路口等红灯时,她忽然抬头:“爸爸,如果……有人要抢我的书包呢?”
我低头看她。
她睫毛眨了两下,没躲开视线。
“你会怎么办?”她问。
我右手缓缓贴上胸口内袋,隔着布料握住枪柄。
“我会让他后悔。”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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